人剛走到門口,又回頭嫌惡地看向早已被嚇得身下一片濡濕的李氏,對屋裏的眾人道:“你們也別僥幸,別以為一個舌頭一雙手腳這事就算過去了,你們最好祈禱洛染無事,不然,嗬,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人已經走了好一會兒,屋裏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直到外麵響起此起彼伏的淒厲叫聲,老夫人才回過神,臉色慘白,費了好大勁才擠出一句話:“德運,你,你就看著他們……”

洛德運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地中間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母親,待染兒病情穩定,我就會跟皇上稟明,脫去這身官袍。您也做好準備,這個家還是分了吧。至於二弟,”

看向早已嚇得呆住的洛德文:“這事就算錦衣衛不追究,為了死去的清音,還有躺在床上昏迷不清的染兒,以及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我也不會放過跟這件事有關的任何一個人。”

洛德運離開後,屋子裏隻剩老夫人和洛德文母子二人。

洛德文忽然反應過來,跪在老夫人身邊抱著她大腿,三十幾歲的大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娘,兒子什麼都不知道啊,您要勸勸大哥啊!”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老夫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傅今安又回到凝香苑,此時青寧姐弟倆都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一向聽話懂事的景行哭個不停,青寧更是哭得一張小臉都有些青紫了。

沒辦法,傅今安便叫人搬來一把圈椅放在廊下,又把小木床拿出來,他抱一個哄一個,哄好這個放下再抱起另一個。

如此,兩個小家夥竟然不哭了,隻是青寧總是擰著小身子朝門口使勁,好像知道娘親在裏麵。

傅今安親親青寧的臉頰,低聲哄道:“寧兒乖,娘親在睡覺,一會兒醒了陪寧兒玩好不好。”

院門口,洛德運看著這樣一幕,突然有些邁不開步子。

事情查清楚了,與袁書宜沒有關係,可她一點都沒覺得輕鬆,甚至有些自責:“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染染也不至於忙得疏忽了以至於讓人鑽了空子。”

洛德運看著她,很想安慰她,告訴她與她無關,可他連自己都怨懟,更何況是她。

最後隻好幹巴巴道:“你身子重,先回去休息吧。”

袁書宜還想再說什麼,可也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再添亂,又陪著他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石嬤嬤有些擔心道:“夫人,侯爺他……”

袁書宜一個淩厲的眼風看她,厲聲道:“嬤嬤慎言!”

石嬤嬤忙低下頭:“對不起夫人,是老奴想多了。”

袁書宜冷冷道:“想多了不要緊,就怕你想差了,寧福院那些人今日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回頭敲打敲打下邊的人,如果有那心思不老實的,趁早打發了!”

這段時間,隨著她懷孕,有些人的心開始大了,她開始沒管,就想找個機會,誰知道……

屋內,張太醫看著洛染指尖最後滴落的一滴鮮血,顏色終於由黑轉紅,這才鬆了口氣,抹抹額頭上的汗珠,轉身去準備藥浴。

而此時的洛染卻不明白自己剛剛還在京城侯府呢,怎麼一眨眼就回到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