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在下資質愚鈍,師尊的學識神通隻窺得幾分皮毛,所以入世這麼些年,一事無成不說,竟混至今日窮困潦倒的境地。實在慚愧!”楚羽歎息一聲,很是入戲。
梁照神情嚴肅道:“公子此言差矣,憑公子這身武藝,如若一心想入仕求財,隻怕今日早已飛黃騰達,顯貴久矣。難得公子性情如此豁達淡泊,實在令老夫敬佩不已。待老夫敬公子一杯。”
楚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細細品味著這叫不上名的美酒,隻感覺醇厚濃鬱之至,令人回味無窮。真他娘的是好酒,這種純糧食手工釀造的佳釀,要放在後世,估計那些什麼XO五糧液的,都得靠邊站。
放下酒杯,楚羽開口道:“不瞞太守大人,在下如今也想明白了,大丈夫立世,自當有一番作為,才不枉來這世上走上一趟。今日承蒙清影小姐看重,所以才厚著臉皮,進府來求見大人。”
梁照哈哈一笑,擊掌道:“楚公子有這番雄心壯誌,老夫自當鼎力相助。隻是……老夫尚有一疑問,還望公子解答一二。”
“大人但說無妨。”楚羽臉上笑嗬嗬的,眉頭卻是一跳,難道這老頭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眾所周知,如今江左晉朝與我大秦二分天下,以公子的武藝出身,若投到江左富庶高門之內,功名利祿;富貴榮華,豈不唾手可得?”梁照目光如炬,看著楚羽緩緩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楚羽提起的心放了下來,仔細想了想道:“太守大人,功名富貴誠然誘人,但在我楚羽心裏,卻向來看不慣江左那幫豪門的作風。如今的晉國,此前有權奸恒溫把持朝政,玩弄權術,妄動幹戈;如今此人雖已身死,卻已將大好的國家生生弄成了一個爛攤子。加之國內高門子弟奢靡成風,相互傾軋,整日弄些諸如寒食散之類的歪門邪道,還自以為卓雅出塵,高風亮節,實在可笑。我楚羽雖為一介布衣,且同為漢人,縱有封侯拜相的待遇,也是不恥於與這些人為伍的。”
楚羽根據前世對這個時代的一些了解,絞盡腦汁搗騰了這麼一番話,雖然多少有失偏頗,卻也顧不了那麼多,先將眼前這老頭穩住再說。
梁照聽的擊節讚歎,連道幾聲好:“想不到公子竟有這份氣節,老夫深為佩服。既得公子如此誠心報效我大秦,老夫義不容辭,當為公子作引路之人。”
梁照捏著胡子沉吟半晌,才接著說道:“現今距朝廷舉薦之日尚有一段時間……容老夫想想,你看這樣可好,老夫轄內的洛陽城巡檢衙門尚空缺一名巡檢副司,從七品的官銜,公子若不覺得屈才,先將就一下。待日子一到,老夫立馬為公子上書舉薦。”
楚羽站了起來,拱手一拜,真心實意地感謝道:“太守大人,大恩不言謝,以後有用的到楚羽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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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大堂中走出來,楚羽鬆了口氣,和這種年紀比自己大上十幾世紀的人說話,還整天打著官腔一本正經的,實在比消滅一群恐怖分子還累。好在以後自己在這個朝代算有一個正式的身份了,做什麼事都來的方便許多。
從七品!芝麻綠豆也好歹算個官了,上午還蹲在街邊被人當成要飯的,現在搖身一變,老子也是官了!楚羽心裏升起荒謬的落差感,卻著實有幾分高興。此時月光皎潔,照在院子裏別有一番朦朧的美感,楚羽謝絕了家丁的引路,嘴裏哼著跑了調的小曲,趁著這大好的月色,獨自一人慢慢踱步向聽濤閣走去。
搖頭晃腦的走了一會,楚羽突然發現一個事實,自己竟然迷路了。來的時候光顧著跟人走了,也沒去認路,竟沒發現這偌大的梁府,回廊走道交錯縱橫,樓閣建築紛繁亂眼,簡直如同迷宮一般。自己這番亂走,哪有不迷路之理?
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楚羽索性亂逛起來,心想隨便碰個人,問問道也就是了。
七拐八拐地不知到了什麼地方,也沒碰著人,楚羽心裏實在覺得奇怪。殊不知這梁府護院打雜的下人本就不多,白天的時候又被楚羽狠手收拾了二十幾個,此時自然也就難碰見人了。
就這麼走著,前麵出現一個小院,裏麵是一棟精致的小樓閣,旁邊倚靠著一口小小的池塘,月光的照耀下,水麵煙霧迷蒙,映襯得十數枝潔白的荷花更顯高雅出塵。在這朦朧的夜色中,這小小的庭院竟像是人間仙境一般,有著一股說不出的美感。
楚羽想也沒想,順著庭院小門便走了進去。正流連於這難得一見的美景之中時,走了幾步,前邊湖邊一棵桂樹下,顯現出一個纖弱的身影,正背對著楚羽,呆呆地望著池塘中的荷花出神。
楚羽臉色一紅,想不到一通亂走,竟跑到人家內眷的住所裏來了,這要被人發現,少不得要套上個潛身偷窺,意圖XX的大好名聲。自己初來乍到就被扣上這麼個美名,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悄悄放輕腳步,趁那女子還在出神,楚羽就想轉身溜之大吉。不想池塘邊的女子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頭一看,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竟站了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小嘴一張,眼看就要驚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