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頓時令得場中靜默一片,就連鄭天峰也有些拘謹了起來,但是既然將眾人叫來,那還是要繼續說下去的:“不管是不是我言重了,總之,這件事一定要查,一是要找到那名叫鍾雨彤的女子,二是要查出到底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勢力在暗地裏陷害我們禦劍樓!”
“鄭師弟說的不錯,此事事關我們禦劍樓聲譽,不可大意!”,宋無劍附和到,他雖然身為大師兄,但是門派內的事情一向都是聽鄭天峰的,他很了解自己這位師弟的能力,也很信任他。
鄭天峰點了點頭,說到:“禦劍樓還有很多事情要我處理,所以我暫時不能離開。”他看了一眼林妙兒,接著說到:“師妹,你跟大師兄一起,其餘兩位師弟一起,你們兵分兩路,一路向青靈城方向,另一路向雷靈宗方向,仔細尋查一切線索,路上小心!”
林妙兒努了努嘴,似是很不情願跟自己這位一向嚴厲的大師兄一起,但是又不好反駁,隻好答應了。
當晚,淩霄九劍中以宋無劍為首,共出動了四位高手,帶領著數十名禦劍樓弟子分別向著東方的青靈城和東北方向的雷靈宗疾行而去。
夜色濃重,月光和繁星被層層霧氣阻隔。禦劍樓東方三百裏外的一處山穀中,初九升起了篝火,火堆上正架著一隻肥美的兔子,兔肉上的油滴被火焰烘烤著,發出“滋——滋!”的聲音,肉香撲鼻而來,誘得初九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兩人坐在火堆旁,吃著有些燙嘴的烤肉,感受著背後襲來的重重寒氣。
半空中,氤氳的月光越來越淡,越來越暗,漸漸被烏雲所遮,然後消失不見了!
蕭楓用力的咀嚼著有些烤焦的兔肉,感覺就像是在吃牛皮糖,很有嚼勁,同時嗬出一口哈氣,看著漸漸陰沉的天空和漸漸消散的霧氣,說了句:“要下雪了嗎!”
初九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然後就像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看到,繼續低頭啃著噴香的兔肉,至於是不是要下雪了,他絲毫不關心,他關心的隻是還在火堆上烤著的另一半肉,他隻想著趕緊把手中的兔腿吃完,然後把另一半也搶到手。
火堆在山穀中隻是一個小紅點,它很渺小,可是卻在盡情的燃燒,火焰在風中盡情的肆虐著,展現著專屬於它自己的美麗,或許哪一刻,它就能引燃整片山穀。就像是一個人置身於這個無邊無際的世界,他很渺小,可是他可以活出專屬於自己的精彩,說不定哪一刻,他就能讓自己的名字被世人記住!重要的是,不要熄滅了自己的熱情!
一點晶瑩,兩點晶瑩,好多點晶瑩落下,是落雪的畫麵。
這是今年的初雪。
蕭楓伸出手,想要盡力接住多一些的雪花,可是晶瑩剛一靠近就被寒風裹走,或者被升騰的火焰烤化,落到手心的,隻剩下水珠。
他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想起了小時候那個初雪的夜晚,就是在那樣一個漫天晶瑩的夜晚,自己坐在門前等父母回來的時候,伸出小手接雪花,“一片、兩片——好多片!”的數著,等待是幸福的,因為心中有牽掛,牽掛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那一夜,父母沒有回來,回來的隻是那一匹受驚的老馬,拉著殘破不全的馬車,車篷隻剩下半拉,輪子也壞了。老馬很累,看到蕭楓後就倒了下來,它是一頭牲畜,卻也流淚了,似是在憐憫麵前這個孤獨的小孩,淚水把地上的雪融化,可很快就被更多的雪蓋住。
老馬再也沒有起來,父母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村民在山路旁的懸崖邊發現了半頂車篷,是蕭楓家馬車上的。四歲的自己被同村的叔伯抱在懷裏,不住的哭,懸崖深不見底,視線已經模糊,不知是被淚水迷蒙了雙眼,還是寒風中的雪花裹亂了幼小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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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楓有些發呆,初九隻顧啃著手中的兔肉,根本就沒有留意到他的神情。一道粉紅色的影子閃過,一閃即逝,就像是親人的影子,他記得母親那件粉紅色裙子,也記得鍾雨彤那件粉紅色的紗衣。
他突然回過神來,向遠處望去,臉色大變,他本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卻沒有想到山穀中確實有一道粉紅色的影子。初九順著他的眼光望去,隻見遠處的重重樹影中,一個妙曼女子的身影正站在夜色裏,身上是一件粉紅色的紗裙,竟直接叫了出來:“鍾雨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