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國的南域,有一段山脈,叫衡石山。衡石山外圍和普通的山脈沒什麼兩樣,山裏有各種猛獸,有以打獵為生的獵人,也有躲藏在山中的強盜。在山中雲霧繚繞的風水寶地,還有修行的真人。
而在衡石山中心以北的方圓一百五十裏的十幾座山峰間,這是禁地。這塊禁地常年被白色的雲霧環繞著,看不清真容。而這看似有仙人氣息的雲霧卻是劇毒之物,別說普通人,就是一些修為頗高的修行人物,碰到這些雲霧,不出一個時辰,便能把命斷送。也有些膽子大修為精深的高人,備好解毒藥物,進去之後,也是一去不複返。有的高手試著從上空飛過一探究竟,但直上千丈的雲霧令他們絕望,而且在這高空,雲霧有的地方濃的就像白色的乳珠,有地地方淡的看不見,比地上的禁地範圍更大,方圓據估算能有五百裏,毒霧的出現更是沒有規律。
禁地最讓人好奇的是,從外麵看過去,山上蔥蔥鬱鬱,靠近禁地的地方,偶爾還能聽到猛獸的嘶吼。原來在這能把修行者都能毒死的雲霧中,也生活著各種生命。隻是這雲霧如同囚牢一般,把這裏麵生活著的活物都鎖住,世世代代,一個也不能出來。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去禁地探險了。
在這衡石山中,也生活著很多普通的鄉民,他們在山中搭了很多山村,青山村就是衡石山中最大的村子。青山村坐落在一個小山坡上,一條小河從村前流過,蜿蜒著在群山中蛇行。衡石山背靠的山坡有幾千畝地大,村裏有上百戶人家,難得的還有幾家客棧飯館。因為村子在連接楚國南域和中域最短的一條道路上,這條路貫穿衡石山,來往的商旅很多都選擇在青山村過夜,因為下個村莊還在二十裏開外,還是個小村莊。
王恂來到青山村的時候,剛從層層疊疊的山中過來,眼前豁然開朗。河水靜靜的流淌,波光瀲灩,河邊剛成熟的作物還留下芳香,兩邊的空地上紮著許多帳篷。營地裏有很多人走動,一些帳篷邊還紮著旗幟,旗幟上書寫著“鄭”、“李”、“紫霄”等字樣。更令人驚奇的是,一些人飛在天空中。
王恂從河邊的營地穿過的時候,也沒人理他,穿過石橋,眼前的是青山村的城門。青山村沿著山體建造了一圈堡壘來防禦山賊,這時節,青山村的寨門大開,人員進進出出。
進了青山村,村裏人更多,即使是民居也住滿了客人。王恂牽著老毛驢穿過人群,來到一家飯館,把老毛驢係在店前的馬櫟上,旁邊還有幾匹馬在吃草,王恂也扯了些料草。把驢背上的包袱收起,進了飯館,飯館裏隻剩下兩三張空桌子,王恂尋了牆角那張桌子坐下。把腰間的竹木劍和包袱放在凳子上,要了些吃食,坐在那裏等小二上菜。
飯館裏坐的人衣服千奇百怪,有穿軟甲的,有穿道袍有穿僧袍,有的穿的更是古怪,身上不知道多少個口袋。衣服雖然奇怪,但一看便知這些衣服的質地非常好,有的衣服上甚至鎦了金線。或許是王恂衣物太過普通,等了許久,菜還沒有上。
在等菜的時候,飯館裏爆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衝突。一個穿著鍍銀軟甲的漢子一腳他在凳子上,指著他麵前的中年文士吼道:“李大眼兒,你這醃膻破落戶,是不是收了寶成錢莊的錢了?”
王恂去看那中年文士,他眼睛果然大如牛,這李大眼兒被他一罵,臉上掛不住了,反嘰道:“陳烏龜,你罵誰呢?誰不知道,懷親王爺那一路已經好幾天沒傳出消息了。雖然有點不敬,但是啊,我還是要說實話,他們是陷入險境了。”
“懷親王爺天縱奇才,可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哪是寶成錢莊那位,一把生鏽了的老骨頭,不知道還能不能動彈?”姓陳的漢子指著李大眼兒罵道。
中年文士厭惡的抹掉一滴噴在自己臉上的唾沫,皺眉道:“你能不能好生說話,”李大眼兒比比自己的小手指,又比了比大拇指:“你一個才七品的小修士,敢說大掌櫃他老人家一品巔峰不能動彈,真不要臉。”
修行境界仿照官職,分為九品。底端最龐大的就是七到九品的修士了,他們初入修行世界,有點能力,人數占整個楚國人口七千萬的十分之一多,卻占整個修行世界的九成。一品到三品的修士就稀少了,整個楚國登記在冊的也就隻有兩萬人,大多數有點天賦的人終其一生也就四品封頂。而能達到一品巔峰的,是站在楚國巔峰的一群人。
“我可不是跟說我比,”姓陳的漢子粗著脖子,“大掌櫃他在一品巔峰已經一百多年了,這誰不知道,要不是他歲月無多,哪會去闖那禁地。懷親王,他老人家可在四十歲就進入聖境了,這有得比嗎。也不知道大掌櫃是不是老糊塗了,敢跟懷親王他老人家搶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