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再次重啟,揚帆起航了。
她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公,從現在開始,再次百分百的。
真是太好了。
安芍忍不住的明亮了一雙眼眸。
頓了頓之後,安芍忽然想到了什麼。
“所以,我命運的鑰匙就是淩非景嗎?”
“掌握在鑰匙手中的鑰匙的使用方式,就是淩非景念出我的名字嗎?”
幾番的對比,記憶不斷的翻轉滾動,安芍現在也稍微的回過神來,大概的知道了一些事情的情況了。
說出她的名字這一點,是一個很小的點,比起能夠馬上讓人反應過來的肢體接觸,這個點顯得不那麼的能夠讓人注意到。
而且,因為淩非景的聲音冰冷淺淡的原因,他若是低聲說話,其實很容易讓人忽視的,這也就導致,說出她的名字這一個點,很難能夠被她所發現和察覺。
“嗯。”
顧若暖柔和著眉眼,微微頷首。
安芍忍不住的微微皺眉,她的眼眸裏全是不解:“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淩非景,為什麼要喊出她的名字?
為什麼會發生這些離奇的讓人不解的,在她看來又是相當沒有意義的事情呢?
為什麼要一個少年要去喊出她的名字?
為什麼要因為名字要被特定的人喊出,她的人生就帶上了枷鎖呢?
並因為這樣的無用的枷鎖,一步步的牽製住她向前的步伐,讓她的人生不再自由,受到限製呢?
安芍不能理解。
顧若暖輕輕的抿了一口果汁,聽著安芍質問的話語,目光掃過少女有些不滿和執拗的臉頰,最後落在了窗外翠綠而又充滿生機的植物上。
“有些事情的意義,隻是沒有被挖掘而已。”
“從你的角度來看,沒有意義的事情,在別人的角度看來可並不是的。”
聽著顧若暖的話語,安芍當即就皺了眉,臉上的不滿更加明顯。
“為什麼要為了別人......”
的人生,牽製了我的生活呢?
剩下的話語並沒有說出口,麵容姣好的女子徑直打破了少女的問話。
“安芍,不要做一個自私的人。”
女人向來甜美的話語裏,現在隻剩下了長輩教導的嚴厲。
突如起來的話語讓安芍一怔,未說出口的話語全部卡在了喉嚨裏。
“世界上,每一個人之間都有著特定的鏈接,彼此的人生都是相互幹涉的。”
“就像是你的人生受著別人的影響一般,別人的生活也受著你的影響。”
“但你太自大了,安芍,你太自大,也太過的嬌縱。”
顧若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安芍的臉頰上,聽起來有些冷漠的話語,像是一把淩厲的劍,徑直的刺向了柔弱而又嬌嫩的小公主。
小公主被寵愛著長大,千嬌萬寵裏的小公主,除了讚美,除了稱讚,除了縱容,所有的一切負麵的詞語,都很少被用在她的身上。
她的背後也許有著無數這樣的冷嘲熱諷,但是被親近的人,親近的長輩說教,似乎還是第一次。
安芍可以接受與她無關的人的指責與嘲諷,因為他們並不熟,而他們那些人大部分對於她的不滿,多是來自對她的嫉妒與羨慕。
安芍可以接受同輩的毒舌與嫌棄,就像是秦子光總是對她說出的毫不留情的話語,因為插科打諢也是他們友誼的一部分,更何況同輩之間的溝通,隔閡總是少的。
可是,安芍難以接受長輩的不滿。
因為她是被教養極好長大的小公主。
如果在長輩的眼中,她有了些許的不足的話,就好像是在告訴她,她的母親,對她的教育有了失敗。
而在安芍的心中,她的母親是完美的。
她的母親,對於她的教育是世界上最好的教育。
她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母親。
安芍愣在那裏,有些受到了打擊的樣子。
“安芍,人無完人。”
顧若暖有些無奈的看向少女:“你的未來還很長遠,你也確實成長成為了一個出色的人才。”
“但你的生活,不應該在受著過去的牽製了。”
“一道枷鎖的誕生,就代表著一道枷鎖的消亡。”
“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就必然要解決束縛著自己的一道又一道的枷鎖。”
“有些事情,你應該要明白過來,也應該要回過神來。”
“你的母親,一定會為了出色而又強大的你,自豪不已。”
顧若暖柔和著眉眼,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臉上。
“你的質問,是有意義卻又沒有意義的。”
“因為你尚且稚嫩的問話,象征著你依舊是一個充滿棱角,沒有被磨平棱角的少年。”
“可是,這也代表著你的身上有著不可忽視的缺點。”
“安芍,有些東西,都是有極限的。”
“你的缺點,有一條不能逾越的線,當你將你的缺點控製在一定的範圍裏的時候。”
“你才不會走錯路。”
女人聲線溫柔的認真教導。
自私,嬌縱,自大,這些詞語,應該有一條線成為他們不可逾越的標準。
自大控製在應該有的範圍裏,那是自信。
自私控製在應該有的範圍裏,那是自我。
嬌縱控製在應該有的範圍裏,那是隨性,是被寵愛的美好象征。
看,美好與不美好,正麵與反麵,所有的好與壞,其實都有著明顯的一條線。
在這條線的內外,劃分了兩種不一樣的人。
十六歲,依舊是少年建築一個好的三觀的時機。
一個不當,一個美好的少年就可能會成長成一個不好的樣子。
而安芍這種賦予厚望的人,就應該更加優秀的走在明確的道路上。
她的人生,應該明亮光明的,不然,她要怎麼去照亮別人的人生呢?
千嬌萬寵的養成裏,向來就最容易養歪一個孩子。
雖然安芍得到了很好的教育,但是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女性長輩的教導,還是必不可少的。
就像是男孩子的人生裏不能缺少男性角色的教導一般,女孩子的成長裏也不能缺少女性長輩的教導。
而安芍的母親,依舊拚盡了所有的努力,將安芍塑造成了現在這樣的美好樣子了。
她不過是一個助力一把的人。
安芍怔愣在那裏。
“我明白了。”
在忽然的沉靜裏,少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了臉頰,眼眸裏全是堅定。
“我會更加努力,成為更好的人的。”
聽著少女堅定的話語,顧若暖忍不住的彎了眉眼。
“嗯。”
安芍很出色,各方各麵。
“那淩非景為什麼會是鑰匙?”
秦子光看著安芍回過神來了,轉眸看向了顧若暖,問出了剛剛安芍問出的問題。
作為吃瓜群眾,有些配置和情況,其實並不是很能夠讓他明白。
特別是,他們作為A班的學生,從各種角度來說,會和E班的人的接觸會很少,如果不是淩非景莫名其妙的以這種方式和安芍搭上線,他們大概都不會和淩非景認識吧。
雖然能夠感覺出來這是一個暗藏鋒芒的人,但是淩非景一副與我無關的遺世獨立的樣子,明顯就會和他們的交際甚少。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和他們的人生看起來沒有什麼交集的人,居然和他們的人生混合在一起,並且發生了有些神奇的化學反應。
淩非景成為了安芍身上枷鎖的鑰匙,那麼這道枷鎖解除了,就算之後的聯係也許會變少,但是大家都已經相處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多少都成為了朋友,成為了有聯係的人,這份情誼確實存在,更不會被輕易的斬斷了。
“因為,淩非景也有他自己的業力啊。”
顧若暖含笑的目光落在淩非景的身上。
顧若暖意味深長的看著淩非景。
“不過是兩種業力碰撞上了,如果你們一定要知道為什麼的話,那就是因為有緣分。”
顧若暖笑笑,目光落在了秦子光的身上:“不知道嗎?緣分,妙不可言。”
“就像是,你和葉雙雙一樣。”
秦子光想要出口的話語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裏。
這個姐姐類比的能力,真是類比一個一個準。
秦子光啞然。
頓了頓之後,秦子光覺得有點不對勁,恍然有什麼東西從腦海裏劃過,秦子光震驚的看向了顧若暖。
“你怎麼知道葉雙雙的!?”
這姐說他紅星鸞動什麼的也就算了,葉雙雙她是怎麼知道的!?
顧若暖揚了揚下巴,指了指安芍。
“安芍說得啊。”
安芍:......
她這人比較喜歡分享八卦,雖然她沒有對於這件事的印象了,但是,她可能,還真和顧若暖說過。
畢竟,顧若暖真是傾聽八卦,吐露煩惱的一個優秀樹洞。
沒有人能夠拒絕和顧若暖分享八卦這件事情的!
秦子光看著安芍心虛的看了他一眼之後,默默的低下頭的樣子,瞬間就什麼都明白了。
想要鯊了安芍的這顆激動的心,真是越演越烈了。
秦子光忍不住的掐了掐自己的人中,遏製了一下自己飛起來想要火速動手的心情。
“那個......”
方大少爺忍不住默默出聲:“你們在說什麼?”
方廷一臉的茫然。
他不懂,他是真的不懂,為什麼這群人說出來的每個字他都聽懂了,可是連成句子他就愣是一句話都沒聽懂呢!?
“在說命運。”
最先回話的人是顧若暖,她笑眯眯的扭頭看向了方廷。
“方家未來的接班人?”
這句話方廷聽懂了。
於是下一秒,方廷猛地就挺直了自己的背脊,讓自己看起來可靠一點。
笑話,這位可是衛庭深的夫人。
衛庭深的夫人誒!!!!
這個圈子裏,誰不知道衛庭深一大把年紀好不容易脫單,還巨寵老婆的!?
不是都有那句話嗎?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枕邊風!!!
枕邊風啊枕邊風!!!
枕邊風吹一吹,有的東西不就很輕易的來了嗎?!
不能小看丈夫與妻子之間的枕邊風啊!
“對,”方廷恭敬的自我介紹,“我叫方廷。”
不論是衛庭深還是衛家,都會是很好的人脈,他想要奪下方家,這都是很重要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