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軒強忍著疼痛,擠出一個微笑,“區區針灸,當然無事。”
“可是……”李楨有些擔憂,“少主公您看上去比昨天還要難受。”
柳承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楚漣伊在門外聽到這些話後,嘴角更加上揚。
楚漣伊連續三天都準時來到柳承軒的房間,每次都是一樣地給他走罐、狠狠針灸。
每當她離開後,柳承軒總會長出一口氣,臉色蒼白如紙。
“少主公,您真的還好嗎?”李楨每每看著柳承軒那副難受的模樣,都忍不住問道。
“區區針灸而已。”柳承軒咬牙切齒地說道,“大驚小怪。”
“這漣伊姑娘是怎麼針灸的啊?是不是醫術倒退了?”李楨帶著點慍怒的語氣說。
倒是何褚看出了些端倪,搖了搖頭:“漣伊姑娘應該是看出來,少主公有特意倒掉藥湯,屬下認為,漣伊姑娘是在故意整少主公的……少主公,您就別逞強了。”
聽到這話,柳承軒愣了愣。
他覺得何褚說的話有道理,像楚漣伊那麼聰慧的女子,自己的行為被看穿也不奇怪。
柳承軒沉默了片刻。“原來如此。”他淡淡地說道,“罷了,今日的藥湯不用倒掉了。”
從那日開始,柳承軒再也不倒掉楚漣伊的藥湯了,每日都乖乖喝下楚漣伊熬製的藥湯。
不過,楚漣伊的針灸方針並沒有改變,依然是“暴力診療”。
何褚和李楨看著柳承軒那副受難的模樣,隻能心裏默默慨歎: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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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寧寺,禮部侍郎書房。
沐子宴坐在書房中,手中握著一封已經寫好的信,正準備寄回王都。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下屬,正在向他彙報柳承軒的病情。
“柳將軍病情恢複得極慢,每日還是會跟王大夫見上一麵。”下屬恭敬地說道,“而且,每次柳將軍都是赤膊上陣,王大夫也並沒有因自己是女子身份,有所避諱。”
聽到這話,沐子宴手中的筆突然停了下來。
他抬起頭,眼神冷冽地盯著下屬:“什麼?還沒治好?”
“是……是的。”下屬有些緊張地點頭,“據說楚漣伊姑娘已經改了治療方法,但還是側重針灸,也避免不了身體接觸……”
沐子宴沒有再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將手中的信紙撕得粉碎,並丟進了旁邊的火盆裏。“本來還想在皇上麵前,誇讚那個柳承軒一番呢!”沐子宴慍怒地摔落筆筒,“現在看來,我倒是高看他了!”
下屬被嚇得不敢出聲,隻能低頭等待命令。
沐子宴氣得臉色發白,他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咒罵:“肯定是他故意拖慢病情,漣伊的醫術如此好,怎麼可能治了兩三周,還不見好的!”
看著沐子宴的模樣,下屬心裏也有些忐忑。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對楚漣伊情根深種,兩人也被傳快成親了,現在聽到柳承軒和楚漣伊如此親近,自己的主子肯定會生氣。
“你。”沐子宴突然開口,“去找王大夫過來。”
下屬愣了一下:“沐大人……您這是……”
沐子宴冷笑一聲:“我頭暈眼花的,需要她幫我診查一番。”
下屬連忙應命而去,他本來還以為,自己的主子要因此事質問楚漣伊,沒想到主子隻是氣暈了。
看著下屬離去的背影,沐子宴緊緊地捏住拳頭。
他恨不能立刻飛到柳承軒,把楚漣伊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