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
小桃子淚流滿麵，衝上去要打蔡勝，卻被蔡勝一把揪住。
蔡勝將手中木匣塞到小桃子的手上。
“你就算不認字，你爹的名字總該認得吧？你自己看著木匣上刻的名字！”
小桃子怔怔的抱著父親的骨灰盒，眼淚從眼角無聲滑落。
李平安一眼掃去，看見木匣子上刻著一行字。
“虎嘯軍風騎營蔡烈遺骨”
柳青也看見了丈夫的名字，頓時全身力氣被抽空，癱坐在地泣不成聲。
李平安長歎一聲，護住小桃子。
“蔡勝，你可以滾了！這裏不歡迎你！”
可蔡勝沒理李平安，反而囂張的來到桌前，看了一眼砂鍋裏的肉。
“媽的，我們家都吃不起肉，你們竟然能吃肉！李平安，這肉是你從哪偷得？這孤女寡母也全成了你鍋裏的肉了吧！這柳青雖然年紀大了點，滋味反而更美。你小子不會已經嚐過了吧？”
蔡勝嘴裏滿是汙言穢語，讓李平安的拳頭越攥越緊。
“李平安，我爹已經說了，現在你就滾出村子！蔡家村沒有你這個外姓人的地！要是不滾，我們把你手腳打斷，扔進山裏喂狼！還有柳青，晚上我就在這過夜了，伺候好老子，以後你和你女兒有老子罩著。否則的話，沒收田地，自生自滅！”
小桃子發瘋似的起身，要把蔡勝推出房門。
“你滾！這是我家！你滾出去！”
蔡勝冷哼一聲。
“老子說了，今晚要在這過夜！你這個死鬼老爹都沒說什麼，你個小崽子叫喚什麼？”
他一巴掌將那蔡烈的骨灰盒拍翻，裏頭竟然沒有骨灰，而是幾塊碎石頭，一捧黃沙！
小桃子“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撲在了那碎石和黃沙上。
而柳青呆呆的看著一地碎石和黃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怎麼會這樣？”
李平安無奈搖頭。
他曾聽鎮上的說書先生講過，邊關戰場上戰死的人，有些死相淒慘，甚至屍骨無存。
隻能胡亂裝幾塊石頭，一捧沙子，糊弄了事。
他不忍心將可能的事實告訴柳青母女。
可蔡勝卻一點不顧及。
“蔡烈要麼是死無全屍沒辦法裝進盒子，要麼是幹脆屍體都找不到，當孤魂野鬼了。”
他直接坐到桌邊，用手抓著砂鍋中的野豬腿吃。
“李平安，你怎麼還不滾？沒聽見老子的話？快滾！”
李平安看著殘破的房門，坐地痛哭的柳青母女，長歎一聲。
“對不起，母親。我李平安實在忍不下去了。”
蔡勝皺眉罵道：“李平安，你在那叨叨什麼呢？快滾啊！現在大乾就這個世道，你一個臭耕田的，不想忍又能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樣？”
李平安走到蔡勝麵前。
“蔡勝，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開這裏。”
蔡勝啃著肉骨頭，不屑的嘲諷道：“你以為你是誰？給老子下通牒？滾！”
下一刻，他的脖子被一隻鐵爪般的手死死掐住。
蔡勝漲紅了臉拚命掙紮，卻怎麼也掰不開李平安的手。
“你......你鬆開！”
李平安眼神冰冷的看著蔡勝，看著他的臉一點點變鐵青，變慘白。
“我本來隻想當個普通的農夫，種我的田，過我的日子。可你們這些垃圾既然不想讓我平安的過日子，那就接我李平安一拳。”
他拖著蔡勝走出房門，直到農家小院才鬆開了手。
小院中還有不少蔡勝的跟班，都是些平常在村中作威作福的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