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7月7日,炎熱的夏季,天還沒有大亮,在中國西部的一個小縣城的人民醫院裏一個貌似快三十歲的年輕人焦急的在走廊裏走來走去。
“怎麼還不生啊,這都好幾個小時了。老天保佑,一切順利啊!”嘴裏還不住的念念有詞,不時的看看掛在醫院牆上的掛鍾。
不知是第幾次把別在耳朵上的那支煙放在嘴裏,剛開始準備摸打火機的時候又瞥見牆上那幾個醒目的大字:嚴禁吸煙!
“這莫不是專門針對我的吧!”年輕人想到,現在正是需要抽支煙來緩解一下情緒的時候。
“要不到廁所去抽上一支。”腦袋裏剛冒出這個想法,腳都還沒有邁出就被自己立馬給否定了,還是舍不得離開這裏啊,這裏畢竟離手術室要近點。
“興業啊,你就不要著急了,你轉來轉去的你不累我都累了。”一旁椅子上坐著的老婦人也是滿臉焦急。
“媽,我也想冷靜啊,可是就是坐不下來,一坐下來就感覺時間過得更慢了心裏更急了,走起來要感覺好點。”這個被叫作興業的年輕人邊把煙放回到耳朵上邊說道。
老婦人旁邊的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子看到年輕人又從自己眼前走過,有點不悅了,眉頭一皺朝年輕人說道:“要走一邊走去,不要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這麼大了還沉不住氣。”
“哦。”年輕人應了一聲,連忙往旁邊走去,嘴裏還不忘嘮叨兩句:“你剛才還不是一樣的走來走去,要不是走得累了,你會安穩的坐下來。我想抱兒子,難道你不想抱孫子。就知道說我!”說完才想起這老頭的耳朵可好著呢,被他聽到少不了又要聽他嘮叨了。
年輕人一邊走一邊匆匆往那老頭那裏一瞥,發現老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注意力根本就沒在自己身上。
年輕人結婚快6年了,早就想要一個孩子了,盼星星盼月亮地左等右等,可是老婆的肚子老是沒反應。這好不容易才盼到,說不著急是不可能的,現在要是能沉住氣那才怪了呢。
老頭也是天天盼著抱孫子,老頭這一脈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每一代哪怕是生再多的子女也最多隻有一個男孩。到現在這幾代,每代更是最多隻能誕下一子,而且父母生下孩子的年齡也越來越大。老頭現在哪裏還是心思聽年輕人在一旁嘮叨啥,隻是盼著手術室的門早點打開,好完成自己抱抱孫兒的心願。要是傳不下血脈,老頭可真不知如何向老祖宗們交代了。
走廊上除了年輕人的腳步聲和掛鍾“嘀嗒嘀嗒”的聲音外又恢複了清靜。
“哇......哇......”
突然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從手術室傳了出來,響亮的哭聲打破了黎明前的寧靜。
一聽到哭聲,年輕人猛的轉過身來,椅子上的老年夫婦也像觸電一般站了起來,老婦人還不忘趕緊扶住了老頭子,怕他過於激動。
“生了,終於生了。”老婦人喃喃地說道。手上不禁加了一把勁,老頭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量,輕輕地拍了拍老婦人的手背,然後輕輕地放在老婦人的手上。感覺到老頭的關心,老婦人輕輕轉過頭看了老頭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後抬頭繼續盯著手術室的門。
原來哪怕是一秒的時間也這麼久,年輕人從來不覺得時間也會有過得如此之慢的時候。
“呀......吱......”手術室的門終於在這一家人的期盼下打開了,首先出來的是一位中年醫生。
感覺到三雙焦急的眼睛都落在自己身上,中年醫生那裏還有不知道原因的。
中年醫生可不忍心在這個時候還釣他們的胃口,連忙說道:“放心吧,一切順利,大小平安,8斤,一個胖小子。”
好像卸掉了千斤重擔一般,年輕人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老年夫婦也是滿臉激動地對望了一眼,眼神中透露著欣慰和高興。
“生了就好,生了就好。嗬嗬,嗬嗬!”老頭明顯很高興,笑得滿臉的皺紋。
一會兒後,兩個護士推著嬰兒的母親,一個護士抱著一個胖胖的啼哭不停的嬰兒從手術室裏出來了。
年輕人走上前去,握著嬰兒母親的手滿臉關切地說道:“敏兒,你辛苦了。”
嬰兒母親輕輕地搖了搖頭,略顯蒼白的臉上充滿了疲憊,不過眼神裏充滿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