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苑深深(二)(1 / 2)

這是我入宮的第一個晚上,許真是累了,我竟一覺黑沉睡到第二天天大亮。床頭的大銅鏡反射著外麵的陽光,光影斑斑,流光一室。我記得太傅府我的房裏,鏡子也是這樣擺的。

尋芳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小姐醒了?”

我“唔”了一聲,翻聲起來。

朝露罵道:“怎還叫小姐?小心被人聽了去,抓著把柄來治你。”一邊一說,一邊打起帷帳服侍我梳洗。

尋芳頭一扭,對著窗外怒罵道:“我怕什麼,她在大還能大過小主去,這殿裏的主人到底還小主,她不過也是和咱們一樣是個奴才罷了。”

我喝道:“胡言亂語說什麼!大清早若真閑的沒事可做,就去給我把這殿裏裏外都打掃一遍。”

“小主、、”尋芳直著脖子幾欲辯解,卻被朝露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還不快去。”

我瞥了鏡中的朝露一眼,淡淡的問:“什麼事?”

朝露手上頓了頓,神情間有些陰鬱,猶豫道:“高嬤嬤回來了,說是要來給小主請安了。”

這話雖是答非所問,其中的意思我卻是知道了。我點點頭:“尋芳性子直,你平日多教著些。切記平時能忍則忍,不宜樹敵。”

朝露神色一肅,點點頭:“奴卑明白了。”轉身揚聲喚人傳膳。

我對這個春福頗有些好感,人說:“相由心生”。春福長得一張長方臉,膚色偏黑,濃眉大眼,身高體長,神色沉穩。跪在我座下,雖是一直被我注目探究,卻也不見絲促狹。我不禁暗自讚賞,此人若真是為我所有,到不失為一個人才。

旁邊的高氏有一張江南美人的鵝蛋臉,吊角鳳目,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采。隻神色頗是不安分,雖是和春福一樣的跪著,她卻是高揚頭顱,眼角眉梢全是不曾遮掩的譏諷不屑.

我隻當不見,笑著問了春福一些話。春福為人活絡,見我並無怪罪的意思,膽子也放大些,說些在別處當值的趣事來說笑。

直說盞茶的功夫,也未多看旁邊的高氏一眼,高氏的背脊也低了下來。

朝露笑問春福;“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福公公是那裏人呢?指不定還與我們是同鄉了!”

春福答道:“小的就是京都人,若真是和小主是同鄉倒也是小的福氣了。”側頭看了高氏又道:“小的到是聽高嬤嬤說過一次,好像是江寧府人。”

這付狀況怕是個人都知道,我這是要給高氏一個警醒了,而春福這時候說這句話也不這不說他是個知道看眼色識時務的人。不得罪我又給高氏找了一個台階下。

高氏身一凜,將頭低了下去。

我睨高氏一眼,似笑非笑:“高嬤嬤以前在那裏當差?”

高氏抬頭飛快的看了我一眼,答道:“回小主話,老奴以前是在椒房當的差。”

我“哦”了一聲,點頭道:“原是皇後娘娘那裏,那與此處相比倒真是差的一星半點了。對高嬤嬤真是有些屈才了。”

高氏聽得額頭發汗,忙道:“小主說的是那裏話,與我們這些奴才來說,隻有侍候好自家主子這一門事,那有別的什麼旁事。奴才還望小主不要嫌棄奴才蠢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