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破碎的小瓷瓶(2 / 3)

莫如深幾乎可以確認狗的身體一定出現了問題。

他走上前去,問:“這位大嫂,請問出了什麼事?”

那個女人突然一回頭:“你眼瞎了!這條狗——”

她看到背後站的是一個官員,馬上住了嘴,急忙道歉:“大人恕罪!民女不知道是您!”

莫如深擺擺手,說:“這位大嫂,我是大理寺的,請問出了什麼事?”

她氣呼呼地說:“民婦周王氏,與丈夫一起開了一家肉鋪,就在前麵不遠處。剛才這條野狗突然跑來,叼了一塊肉跑了。我尋了半天,才在此地尋到它,肉已經被吃光。後來的事您都看到了。”

莫如深問:“這條狗站立不穩,嘔吐不止,似乎吃了什麼不合適的東西。”

周王氏臉上的橫肉跳了一下,說:“大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說民婦所賣的豬肉不幹淨嗎?”

一旁的男人急忙扯了一下周王氏的衣服,壓低了聲音說:“老婆,我們走吧,不可與官家爭吵!”

“滾一邊去!你個窩囊廢!”周王氏根本不聽。

莫如深忍俊不禁,問:“這位大嫂,怎麼說你是非要殺狗賣肉了?”

周王氏一把推開丈夫,把脖子一梗說:“正是。它吃了我的豬肉,就要賠給我。除非有人認這條狗,否則我絕不放過它。”

莫如深問:“請問大嫂,狗吃掉的肉值多少錢?”

周王氏說:“至少60錢。”

莫如深不再多說,從懷裏拿出了100文銅錢,說:“這是100錢,請大嫂把這條狗交給我處理。”

周王氏見錢眼開,轉怒為喜,接過了錢說:“原來這條狗是大人的,今後一定要把狗拴好了,萬一咬到了人,都是大人的責任。”

莫如深不想與她糾纏,說:“噢,我知道了。”

丈夫在一旁拉她,她這才走了。

莫如深對看熱鬧的百姓說:“大家都散了吧。”

老百姓慢慢散去了,莫如深這才上前查看。這時,狗已經完全站不起來了,嘴裏往外流著嘔吐物,已經大小便失禁了。

莫如深拿出手機拍下了這些情形,並在附近查找起來。在不遠處牆根的地方,他發現幾塊小磁片,上麵還一些水漬樣的東西。

那些東西並未完全幹涸,看起來有點粘稠。莫如深拿油紙袋,把那些磁片放了進去。

這種油紙袋還是他做信州司理參軍時讓手下人做的,幾年來這種習慣保持下來了,油紙袋是專門用來放物證的。

莫如深更在意那條狗,其死狀竟與王小六如此相似,這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

正在這時,臨安府的衙役經過這兒,他們一眼就看到了莫如深。他們都曾是莫如深的屬下,趕忙過來給莫如深見禮。

張頭說:“莫大人,聽張大人說您回來了,我們都很想您。屬下給您見禮了。”

莫如深笑著說:“老張,罷了,我們都這麼熟悉了,何必客氣。”

張頭問:“莫大人,您這是?”

莫如深看看他,說:“這條狗死狀奇怪,狂吠不止,站立不穩,似乎是瘋了,又像是喝了酒。”

張頭難以置信:“不會吧,狗怎麼會喝酒呢?”

莫如深摸摸下巴說:“老張,你派人把張雨辰大人請來,他也許會有見解。”

張頭不敢怠慢,叫來一個衙役說:“回到府衙,把推官大人叫來。”

那個衙役快步跑向了臨安府衙的方向,莫如深看著那個衙役的背景若有所思。

兩刻之後,張雨辰急匆匆趕來了。

莫如深對他說:“我偶遇這條狗,搶了前麵一家肉鋪的豬肉,吃完後就成了這般模樣。”

張雨辰本來覺得讓他風塵仆仆地來,居然是看一條狗。他多少有點不悅,覺得莫如深在戲弄他。

然而細看之下,他睜大了眼睛,對莫如深說:“您是說狗的死狀與王小六的死狀相似?”

莫如深點點頭:“正是,所以我才把你叫來了。我在現場提取到了這個。”

說完,他把收集到的磁片交給了張雨辰。

張雨辰拿過來,端詳了半天,說:“這應該是一個小型瓷器,回去拚一下,也許會有發現。”

莫如深略一思索,說:“你回去把它拚好,讓我看一下。拚接時,一定要戴手套,注意安全。拚好以後,你可以到大理寺找我。我還有事,先行離開。”

張雨辰答應一聲,莫如深離開了。張雨辰帶人在附近仔細搜索了一下,確定沒有遺漏,這才讓衙役抬著狗,趕回了臨安府。

張雨辰戴上手套,找了一把鑷子和膠,開始拚接。花了近兩個時辰,他終於把破碎的瓷瓶拚接好了。雖然缺了一小塊,但能看出來是一個很小的葫蘆瓶。

張雨辰急忙上馬,直奔大理寺。莫如深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他從門口進來,這才放心了。

張雨辰把拚好的葫蘆瓶放在桌上。莫如深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照像機,把焦距放大,仔細觀察起來。

張雨辰看著莫如深手裏的手機,表情很驚詫,因為他從手機屏幕裏看到了放大的葫蘆瓶,他不知此為何物。

這幾年,莫如深見慣了這樣的表情。每當有一個人第一次見到手機的時候,幾乎人人都是這個表情,現在他也懶得解釋了。

正在張雨辰疑惑不解的時候,莫如深對他說:“咱們去指揮使府!”

聽到莫如深的話,張雨辰趕忙答了一聲是。他顧不上自己的疑惑,跟在莫如深後麵出去了。

家裏出了事,江千裏向皇上告了假,休息在家,專門處理案子的事情。

宋理宗聽說有人要謀害自己的近臣禦前都指揮使,十分震怒。他本來要把案子交給大理寺處理,江千裏一再解釋已經報給了臨安府,而且莫如深也參與了。宋理宗終於放心了。

落座之後,莫如深開門見山:“請問千裏兄,貴府的江全跟著你幾年了?”

江千裏很好奇:“好端端的,怎麼問起江全來了?他出了什麼事嗎?”

莫如深說:“沒有。隻是見他跑前跑後,十分辛苦,隨便問一下。”

江千裏點點頭:“是啊,他跟我十幾年了。除了做飯的趙師傅,府中之人他來得時間最長。”

莫如深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江千裏覺得莫如深很奇怪,問題都是圍繞江全問的,但見他目光堅定,隻好說了下去。

他說:“我們是在戍邊時相識,那時他20多歲,剛進入兵營。我是百夫長,他被編在我屬下。他作戰勇猛,屢立戰功。幾年後,我被皇上調入禁軍,我便將他一並調入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