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電轉之間,道士就要收手,卻陡然覺得頭頂壓抑得厲害,好像要大禍臨頭的樣子。他抬頭一看,立馬三魂嚇掉了兩魂,還有一魂已是木愣愣的不知說什麼了。
他的頭頂,憑空多出一座高山。
此山山勢險峻,密林飛瀑,茂林修竹,又有鳥獸蟲魚,山野人家,這不知什麼法術,竟將其一勺燴了搬了過來,要硬生生砸死他。
道士欲哭無淚,欲說還休,心說您若有這本事,何必搬山呢,一把匕首就結果了我了。
卻在此時,耳聽得有人咳嗽:“差不多就行了,馬鈺他還在下麵呢。”這是第三個人聲。
他先是一驚。三個人群毆,隻要實力不是低一個大境界,他絕對沒好果子吃。但一聽這人說的內容,他又是一喜,想來這人比那女的好說話的多,而且投鼠忌器。
果不其然,那話音一落,便見頭上的大山散去了。頭上的大山散去,道士心頭的大山也隨之散去,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暗讚一聲“無量天尊”。
回過神來,卻見眼前站著三人。一人身穿圓領員外袍,身寬體胖,富貴人家的模樣。一人身穿布衣長袍,腰間懸著寶劍。一人身穿布衣長裙,但麵容姣好,身材婀娜,不似凡俗。
道士心中一凜,這幾人是怎麼過來的,之前竟然全無察覺,連忙稽首,自報家門:“老道嶗山定陽子。不知幾位是?”
“嶗山?”塗山明珠冷笑一聲:“青丘塗山氏。”一邊三明笑說:“在下羅浮宮三明道人。”明非點頭算是打招呼:“貧道碧遊宮,道號明非。”
定陽子每聽一人介紹身軀就是一震,聽完三人自報家門,身體恨不得篩糠了。不說羅浮宮、青丘山、碧遊宮都是一方大勢力,就單說他們自己就是修行道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別說三人了,就是出來一人,碾死他也如同碾死一隻螞蟻。
“竟是您三位。”他硬著頭皮:“晚輩何德何能,竟能讓三位前輩當麵?真是受寵若驚。”
三人聽得牙磣。三明和明非自恃身份,不欲多言。塗山明珠可沒那麼多顧慮,“嗬嗬嗬”三聲笑:“別跟我在這兒玩哼啊嗨,明白跟你說,我們是為了你手上那孩子來的。老實交出來,咱就當沒見過。但凡你動一點歪腦筋,青丘狐族的報複,可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三明後麵小聲提醒:“說過了,說過了。”
明非這時候卻力挺塗山:“有什麼過?這也是我要說的。定陽子,這孩子是我的弟子。即便他犯了錯,處置他也還沒輪到你。”
定陽子看得糊塗。青丘山狐族要保下孽種還情有可原。羅浮山和碧遊宮可都是人族的********,他們竟然也要保下孽種,卻讓人難以理解了。
又見他們竟然跟狐族走在了一起,莫非是有什麼陰謀?甚或者,他們跟狐族有勾結?越想越覺得是,他直覺是撞見了能顛覆人族的大陰謀,激動緊張地快打擺子了。
“怎麼?你是不願?”明非見他半天沒回應,心下有些不喜,聲音也遠比之前要冷了。
定陽子心中一驚,忙說:“豈敢,豈敢。”說著把已是半死不活的馬鈺拎到人前:“馬鈺就在這兒。三位前輩既然要,拿去就是。”
三人見馬鈺跟掛在房頂的臘肉似的,半點動靜也沒有,隻隨著定陽子動作遊來蕩去,忍不住發怒:“你殺了他?!”
定陽子唬得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有三位前輩在這兒,晚輩哪敢冒此不韙?”說著,他一戳他後脊梁骨,同時一縷生機灌輸下去,頓時馬鈺呻吟了一聲:“您看,還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