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祭祀(2 / 2)

見火龍和泥塑神仙蹦蹦跳跳的朝祖祠走去,他回家換了身幹淨衣服,腳上也換了雙幹淨布鞋,坐等。

等了約摸不到一刻鍾的樣子,突然祖祠方向一聲炮響。馬鈺一把推開門,邁開大步,狂奔向祖祠。這聲炮響有名堂,是在神像坐落之後放響。這一聲炮響,既是說請仙環節已經結束了,也是在召集村民前去。祭祀要開始了。

這時候不能慢了。如果這時候還囉嗦拖遝,誤了吉時良辰,斬了你都是可能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馬鈺一路狂奔來到祖祠前,按照之前排練過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終歸是外人,又是小輩,位置極靠後,在隊伍的末尾。周圍大多是小字輩的,在他之後更是乳臭未幹的小屁孩。他們雖說乳臭未幹,但自小便教育祭祀時候要嚴肅肅穆,不能哭鬧叫喊。所以這些人倒也乖巧。

話說回來,不乖巧的也不會在這裏,早被自家父母關家裏了。

他們一生中也沒參加過幾次祭祀,雖老老實實的不亂動,可抑製不住他們說話的熱情。聲音壓得極小,跟身邊夥伴訴說自己心中的興奮。馬鈺聽了聽,大多就是他爸媽這幾天都忙著給火龍紮稻草啦,他爸媽用口大鍋煮肉鍋裏的肉老香了之類的。沒什麼意思。

他的身前,都是些前輩,祭祀什麼的都是參加慣了的,見怪不怪古井無波,有的甚至趁著祭祀前這點空閑打個盹。

突然胳膊被人戳了戳。馬鈺回頭一看,見是小陳。說起來,也多虧了小陳把三明帶來了,他才沒有變成不人不妖的醜模樣。隻是那之後就陷進了問道仙閣裏,一陷恍惚就是幾十年的時間,還沒來得及謝謝他。這時候猛得看見,竟有些不敢認了。

這幾天你去哪了?”他剛想謝謝小陳,小陳卻先說話了:“這幾天也沒出門。我們以為你出什麼意外了,去敲門也沒人應,推門門也推不開。喬大翻牆進去,見你不在,才知道你離開了。這幾天你去哪了?”

馬鈺聽了心中一動,心說莫非這法寶不是將他靈魂意識之類的攝進去,而是將他整個人都攝進去了?“你說喬大翻牆進院沒找到我?”

“是啊。”小陳點頭:“怎麼?有什麼不對?”

“哎,這就對啦!”馬鈺嗬嗬一笑:“這不升仙會麼。我就想著要今年仙來了,沒咱村的人不是吃虧?我就偷偷準備祭品去了。”

小陳那眼神像看個傻子:“別村的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咩?哪有什麼仙啦?好吧,興許以前有,可連咱爺爺輩的不都沒見過?你咋就確定今年有唻?我看那,就連以前的仙都是老人杜撰出來的。”

他湊近了,壓得聲音更低:“你看哪。有了仙,就有了升仙會。有了升仙會就有了這群尋仙緣的人,咱村裏人都有了活計可幹,掙了許多錢。你說,精明不精明。”

馬鈺一時竟無法反駁,隻得點頭附喝:“精明,精明。”

小陳還要說什麼,就聽隊伍前麵一陣鑼鼓響。這是祭祀要開始了。小陳連忙閉嘴。這時候若是有交頭接耳的被發現了,拉出去先崩後問都不廢話的。

鑼鼓響後,祖祠大門緩緩而開,露出裏麵的院落和中堂。接著,隊伍前進。先進去的是祭祀和犧牲。豬頭牛頭羊頭放在托盤上,托盤被兩個大漢一前一後舉過頭頂,小心翼翼地放在神像前。

接著進去的是十八個打幡人。這十八個人穿的是道袍,打的幡有個名堂叫“十八行幡”,據說代表的是跟先祖一起打拚的十八個兄弟。

之後是族老祭拜上香,長者祭拜上香。每一次祭拜都得三跪九叩,極為繁瑣。等輪到他們這裏,天光已是大亮了。

肚子餓得直叫,往常懷裏都得揣些燒餅,就等著這時候簡單吃點墊墊肚子。今回出來的匆忙,之前又經曆了這麼多事兒,就把這茬給忘了。這時候餓的前胸貼後背,眼睛直勾勾得看著小陳手裏的半塊燒餅。

小陳覺得旁邊有對餓狼般的眼睛頂著他,盯得他毛骨悚然。轉頭一看,見馬鈺眼珠子都紅了,盯著他手裏的半塊燒餅。

小陳掰了一半下來:“給。”馬鈺也不跟他客氣,兩三下幹掉燒餅,噎著他隻翻白眼,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舔舔嘴唇意猶未盡。

“你怎麼跟好幾天沒吃飯似的。”小陳小聲問。

馬鈺屈指一算,可不是,真是有兩天沒吃飯了。一意識到這一點,他肚子更餓了。在此時,輪到他們祭祀,馬鈺隻得收拾心情,忍著肚餓,邁步進入祖祠。

恭敬得行禮、上香,一通忙活之後,馬鈺跟其他人一樣分立兩邊。接下來,是那些撞仙緣的人前來上香、祭祀。

就聽有人喊:“北海國皇子殿下孔馮上前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