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上早已沒有了先前的誠惶誠恐、畢恭畢敬,他冷冷地俯視著她。
“這是你的三十個銀幣,拿好嘍!”
一名衛兵大笑著把錢袋塞到了男孩的手裏。
男孩接過錢,向著錯愕不已的銳雯微微一笑。
“為什麼?”銳雯隻覺得胸口一陣絞痛,幾乎要暈死過去。
“你不會懂的。”男孩看著女孩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我不懂。”銳雯苦笑著低下頭來,屈辱而傷痛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她身下的土地上。
“好啦!你可以走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了!”衛兵滿意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猶大轉過身,再次回頭瞅了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銳雯,便毫不猶豫大步走開了。
兩名衛兵相視一笑,走上前來,想要拉起他們的新囚犯。
“好啦!小家夥,告訴我們你的名字,看看你能給我們哥倆掙來多少賞錢!”
但是他們沒有拉到。
銳雯隻覺得自己忽然被一片巨大的陰影所籠罩,她吃驚地抬起頭來,發現兩名衛兵竟然被人一手一個地抓住後脖頸,直接拎到了半空當中。
接著兩人的腦袋被狠狠地撞擊到了一起,“哢擦”一聲,銳雯聽見了他們頭蓋骨碎裂的聲音。
衛兵們連哼唧都沒來得及哼唧就已經死了。
來人冷哼一聲,隨手把兩具屍體給扔到了一邊。銳雯也隨之看清了施救者的麵容。
她痛苦地嗚咽了一聲。
她見過這個身材魁梧的男孩。
他當時正站在那個親手屠殺了她的十九位至親長輩的銀發男人的身邊。
“為什麼。。。”
她茫然地低語,諸神為何如此玩弄命運,要讓她的仇人來救她的性命?
“你叫什麼名字?”
健壯的男孩望著銳雯,沉聲問道。
“我不需要你救我。”銳雯固執地抬起頭,飽含著淚水的雙眼勇敢地直視著前者。
男孩沉默地望著她,深邃的雙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你不要誤會,我隻是不喜歡德瑪西亞人而已。”良久,他開口回答。
“那請你現在就殺了我,艾克賽爾人不需要活在仇人救助下。”銳雯痛苦地說道。
“但是隻有活下去,才能複仇。”
男孩說出了一句讓銳雯無言以答的話。
“活下去,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金發男孩伊澤瑞爾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
“我不厭惡殺人,相反,我很享受殺戮的感覺。但我隻殺我不喜歡的人。而你,我覺得還可以。”男孩認真地對銳雯說道。
銳雯怔怔地望著男孩。
“所以,你走吧。我不知道你的出生,不知道你的故事。但我看得出來,你的仇家不少,不管是這些德瑪西亞人,還是收容我和弟弟的諾先生,幾乎每個人都想殺你,所以,你走吧,離開這裏,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銳雯男孩深邃的雙眼,那雙眸子太過深刻,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女孩咬咬牙,轉過身開始向著山下沒命地狂奔。
“離開這裏,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回來。”
“活下去,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但是隻有活下去,才能複仇。”
“我叫銳雯-艾克賽爾!他日如果想見,必報你不殺之恩,再報你助殺我族人之仇!”銳雯一邊撒腿狂奔,一邊頭也不回地大聲喊道。
她身後的男孩似乎愣了一下,旋即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好!我記住了!我叫德萊厄斯,沒有姓,就叫德萊厄斯!”
“德萊厄斯。”
銳雯把這個名字牢牢地記在了心底。
泰隆-雙影
泰隆躺在床上,胸口的刀傷已經包紮了起來。
那男人一刀刺進他的左胸,若他是常人,早該穿心而死。
可惜他不是。
泰隆的心髒長在右邊。
這個秘密原先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但現在可能有兩個人了。
用慣了刀的人,對於刀刺進人心時刀刃上傳來的那種振動感是無比熟悉的,而那個男人肯定沒有感受到這種振動。
反長的心髒是泰隆賴以保命的秘密,當他麵對同樣強大的刺客時,對方多半都追求一擊斃命,而當他們一心瞄準泰隆的左胸時,機會就已經在瞬息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