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以大路上現存的武道,不可能有人能夠瞬移。”銀反複呢喃著德萊厄斯聽不懂的字眼,眼中的越來越濃的寒光幾乎可以把陽光凍結,“就算是。。。就算是他都不行。”
他們在接近城防區的貧民窟邊緣停下,這裏經曆了昨晚的廝殺與大火,到處都是還在冒煙的斷壁殘垣,四下裏安靜的如同墓地一般。
德萊厄斯氣喘籲籲地跟在銀的身後,雖然區區這點奔途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無奈銀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德萊厄斯必須時刻保持接近衝刺的狀態才能勉強跟上前者的步伐。
了無蹤跡。
他們不得不接受男孩與女孩,連帶著那把斷刃一起順利逃脫的事實。
“哼!”銀望著腳下森然林立的城防鐵壁,冷哼一聲,手中銀光閃過,那把銀蛇般的長劍狠狠地劈在了他身前的土地上。
刹那間泥土飛濺,地麵被生生劈出了一個數米深的大坑。
長劍回鞘,銀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德萊厄斯正要跟上,卻發現他忽然靜止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越過銀的雙肩,德萊厄斯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立刻認出了他。
那把倒提的長槍。
這個留著長辮,身似長槍的寡言男人。
但令德萊厄斯詫異的是,男人並沒有注意到自己。
他穩穩地端坐在白馬之上,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德萊厄斯身前的銀。
而銀也怔怔地看著他。
良久,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
德萊厄斯感到很驚奇,因為眼前這兩人明顯一人屬於德瑪西亞,一人屬於諾克薩斯,但他們之間沉默的氣氛卻沒有任何敵意——相反,他們的對視,竟然帶給德萊厄斯一種故人相見的詭異熟悉感。
沒有人動,直到風起,吹動了銀周身寬大的長袍和那一頭純銀色的及腰長發,也吹起了提槍男人腦後那根古怪的馬尾長辮。
德萊厄斯忽然發現,如果把銀腦後的長發給紮起來,隻怕也是一根銀色的馬尾!
難道他們真的認識對方?
風起,風大。
銀用一聲仰天的長嘯回答了德萊厄斯的疑問。
“啊!!!!”
跟隨著四起的狂風,他忽然仰起頭來,對著蒼穹一聲尖嘯!這聲尖嘯震撼人心,因為它飽含著無窮無盡的複雜感情,似是喜悅,似是憤怒,似是悲哀。
嘯畢,銀低下頭深深地望著提槍的男人。
“你。。。可好?”
沉默良久,他輕聲問道。
馬上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雙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他點了點頭。
“那就好。”銀冷若冰霜的臉竟然浮現出一絲笑意,他低下頭,不再說話。
“他們可好?”男人沉吟半晌,開口沉聲問道。
德萊厄斯注意到銀的身子竟然顫抖了一下。
“他們都死了。”
“怎麼死的?”男人雙眼中閃過一絲悲戚,似乎對這個回答早有所料。
“待在那種地方,死亡就像吃飯一樣簡單——你不該問這樣的問題。”銀搖了搖頭,語氣間似乎有些怨恨。
“那活下來幾個?”男人不依不饒。
“我,紅,還有斧皇那小子。”銀淒然一笑。
“哦?斧皇那小子竟然活下來了?那他一定很想和我打一架。”男人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我們都很想和你打一架。”
“我知道。”
“除了大哥,沒有人原諒你。”
“我知道。”
“但大哥已經死了,你殺了他。”
“我知道。”
“為了追隨西方的那個狗屁皇帝,你殺了大哥。”
“我隻是為了活下去。”
。。。
死一樣的沉寂,德萊厄斯已經感覺到了銀身上的殺意,正在沸騰,正在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