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汐頗為悠閑地看著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戰利品,良久之後才收斂了笑容,拎起背包,快步跟了上去,兩人並肩在空蕩的校園裏走著。
忽然,女孩伸出了白皙的小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率先打破了沉寂。
“生氣啦?”
“拜托,我還不至於幼稚到這種程度”
少年露出了無奈的神色,他隻是真的不擅長對付這種強勢與柔弱並存的人。
單純的強勢隻會讓他想要遠離,而弱勢一點又完全不可能拿到主動權,恐怕也隻有女孩這樣懂得分寸,知道何時該放低姿態的性格,才是他的克星。
“你想去就去唄,反正他對你也構不成威脅,非要拉著我一起幹嘛”
“這不公平!你知道我的秘密,可我卻不知道你的秘密,而且,一個人玩遊戲多無聊呀~”
女孩擋在了少年麵前,逼停了他的腳步,嘴角微微上揚,
“你瞞不過我的,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身上的秘密,可要比我大得多”
少年聳了聳肩,一攤雙手,
“喏,這不就得了”
他靈巧地從女孩身側越過了封鎖,
“你都說了我的秘密比你大得多了,那我告訴你豈不是虧大了”
“嘁,小氣鬼”
“嘖,雙標狗”
女孩無視了少年的反唇相譏,反正今天她已經相當滿意了,剩下的,就當作是勝者對敗者的補償咯,總不能連敗者僅剩的口舌之利都要剝奪吧?
“你是聖級?不對,聖級隻有二十位,每個我都記得,所以…你是天級高階,我猜的沒錯吧?”
她自己就是天級低階,若是連她都看不出來深淺,那除了對方隻是一個普通人外,就隻剩其控製力遠高於她這一個可能。
其實她覺得,天級高階都有些配不上對方那神秘又奇怪的舉止,那種在常人看來‘有什麼大病’的感覺,她相信其中背後一定有什麼支撐的原因。
而這原因,多半就是無與倫比的實力,或是超凡入聖的智力,因為有了依仗,才會如此從容,像是世界之外巍然不動的局外人。
正是對方帶給她的這種,如同‘局外人’一樣的感覺,再加上平時的孤僻和沉默,簡直就像是被關在幼兒園裏被迫聆聽哭鬧的成年人,她這才敢肯定對方身上藏有大秘密。
天才與瘋子,永遠都隻有一線之隔,而且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無論是天才,還是瘋子,那都是凡人們無法理解的異常存在!
少年沒有回答她的疑問,隻是背對著她招了招手,不知是在否認她的觀點,還是在和她告別。
而這次女孩沒有再追上去了,隻是留在原地抿了抿粉唇,朝少年的背影示威性地揮舞了幾下小拳頭,漆黑反光的低跟小皮鞋不耐煩地撞擊著地麵,發出噠噠噠的急促聲響。
“要耐心,靈汐,要耐心”
少女輕輕吐出了濁氣,讓自己因為之前的勝利而變得迫切的心情平和下來,難得贏下一局,可不能太難看了。
她眯著眼睛,注視著少年變得越來越小的背影,低頭思索著什麼東西,直至少年的背影再不可見後,才回過神來,瀟灑地轉身離去。
她有太多想知道的東西了,為何對方行為如此低調,為何對方好似在厭惡與人類接觸?為何對方總是對人類秉持著悲觀消極的態度?
是因為‘審判日’發生的事故嗎?
她有種預感,很快,她就會知曉這些問題的答案,可以預見的是,接下的日子,不會太無聊了。
…
…
巨樹綠褐色的樹幹布滿了皸裂的痕跡,那是樹幹生長速度過快,韌皮被撕裂所導致。
這點其實對人來說也是一樣,快速生長與快速增重,都會導致皮膚出現撕裂紋。
短短六年,這棵小樹就因為產生了某種未知的變異,從當初高僅一兩米的幼苗,成長為現在高逾數十米,樹冠遮天蔽日的參天巨樹,人站在其麵前,渺小到恍如進入莽荒時代。
什麼東西大到了一定程度,都會帶來發自內心的震撼。
古樹抽幹了大地方圓千米的生機,更為詭異的是,在這範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生物活動的痕跡,沒有昆蟲,沒有伴生植物,沒有動物,甚至連寄生植物都沒有。
這種現象並不符合常理,若說其他植物因為爭搶不到陽光與土壤中的養分而消失也就罷了,沒道理連寄生植物和以樹葉為食的昆蟲與動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