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四四九年,三月初一,正逢春暖花開之季,白雲城一名妓女赤身裸體,垂頭半躺於木床之上,由於時下剛值黃昏,室內雖有窗戶敞開,但光線卻灰暗陰森。
女子麵容清秀,蒼白無血,身段婀娜,瘦骨纖纖,看起來僅是十八來歲,此刻,她正被一位鰓胡大漢架在腰間,做著人類最原始的活塞運動,大漢的腰板結實硬朗,鏗鏘有力,一進一出間,帶動著床板嗒塔作響,節奏均勻,煞是噪耳。隻是,無論大漢如何折騰,那女子卻始終無動於衷,不喊,不叫,也不呻吟,猶如死泥一般,任其索取。
大漢萬分鬱悶,心想,老子好不容易才湊足了一千枚玄晶幣,卻沒料到這位收費賊貴的萬花頭牌,做起事來竟如死豬一般,悶不吭聲,當真沒趣之極,待完事後,他再也沒了興致,便穿了衣服匆匆而去。神情百般失望。
這女子芳名佴菲萱,本是萬花樓兩大花魁之一,才貌雙全,不僅精通琴棋書畫,而且出身名門,但可惜家道中落,父母雙喪,方十六歲便被其叔父糟蹋了清白,而後賣入白雲城最大紅樓,從此淪落為妓。成日遭人揉虐,至今已是兩年有餘。
都說命由天定,事在人為,佴菲萱自是不堪忍受現實的磨迫,時刻想著逃出這煙花之地,過點普通日子,哪怕再窮再苦,也總比出賣身體要強,隻不過,她雖好幾次趁夜出逃,但可惜事與願違,每每都被龜奴護院當場逮住,不僅無從隧願,反而還遭老鴇多次毒打,可謂命苦至極。
不多時,黑夜已慢慢降臨,一輪紫月爬上高空,朦朧彩光漪漣陣陣,淩空拋灑,似欲洗去萬千繁華……
閨間黑暗幽靜,與外邊那花天酒地的景象格格不入,隨著徐徐輕風灌入,綾鑼紗帳頻頻翻卷,如浪重重,飄忽不定,這一刻,床上人兒依舊沒動,她全裸著身子仰躺其上,仿佛死人一般,身下那柔軟墊被布著幾處粘狀水漬,絲絲腥悶若有若無。
忽然,室外傳來中年婦女的叫喊:“我說萱萱啊,你能否動作快點?咋還不出來接客?昨夜那位辰爺可是已經等候多時了!”
來人正是鴇母,外號萬花老鴇。
“咚咚……!”發現無人回應,中年婦人立時叫罵:“我說你這賤俾,難道沒有聽到老娘說話麼?”
說著,吱呀一陣,房門應聲而開,隻見一位四十來歲黃臉婦女進得閨間。模樣氣勢凶凶,體態肥胖如豬,臉上雖塗脂抹粉,但瞧起來卻像個半老徐娘。她擠著眉頭步到床前,當下便一巴掌拍向女子。
“啪!”女子不喊也不叫。
“恩?不對呀?我下手可是不輕,若是尋常,這賤俾早就哭爹喊娘,今兒個怎麼會全無反應呢?”疑惑間,她又用手推了推女子。女子還是一動不動。
當覺察到對方全身發寒,冰涼透徹時。她猛嚇一跳,緊接著,一個念頭竄上心頭,“難道?難道……她……?”
想到那種結果,她當下倒吸一口涼氣,頓時憂心重重,對於自身所猜,根本不敢置信,時下伸出右手,忙向女子鼻間探去。
“啊……!”
越是不信,結果越是叫人失望,由於受不住驚嚇,中年婦女霎時癱軟在地,且尖叫連連,分貝之高,全樓皆驚。
不探查還好,可這一探察,她竟發現床上之人早已氣息全無,真個是香消玉勳了。
任她膽子再大,也被嚇得心魂欲裂,麵白如紙,她不明白,這好端端地一個人兒,怎麼會說死就死?如此不堪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