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世卿立刻下達命令:“侯風、鄭言!去把打著橙色油紙傘的人帶上車!”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急切和期待,仿佛這個人的出現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兩人聞令而動,身形如電,瞬間衝入瓢潑大雨之中!他們步伐矯健,猶如獵豹一般敏捷,眨眼間便來到了那人身前。
兩人迅速伸出雙手,緊緊抓住那人的雙臂,他們齊心協力,以最快速度將其提起。
隨後,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地護送著那人進入了一輛漆黑如墨的吉普車。
那人嚇得麵容蒼白,眼神中透露出茫然和恐懼,他不斷地掙紮著,嘴裏還不停地詢問:“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快放開我!”
然而,兩人無動於衷,隻是緊緊地抓住他,將他推進了車內。
車門關閉的瞬間,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車內一片黑暗,讓人感到無盡的壓抑與恐懼。
隨後,顏世卿打著一把黑色的大傘,緩緩地從另一邊彎腰鑽進了車裏。
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雨水會濺濕自己的衣服,進入車內後,他與剛剛被推搡進車的人麵麵相覷。
“哥,怎麼是你?你抓我做什麼?”那人一臉疑惑地看著顏世卿,眼中透露出一絲不解和茫然。
顏世卿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頭對鄭言說道:“鄭言,開車去法租界。”
等車子啟動並平穩行駛後,顏世卿才將目光重新投向麵前的人,冷冷地問道:“阿昆,說說你是什麼時候加入紅黨的。”
車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被喚阿昆的男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咬了咬牙,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道:“哥,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共黨?我……。”
顏世卿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別再這裝傻,隻不過加入共黨的不是顏世昆,而是阮宿青。”
沉默!
阮宿青沉默了很久,隨後堅定地說:“對!我從來都不是顏世昆,而是阮宿青,我的確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一字一句都帶著亢奮。
就連坐在前麵的侯風與鄭言聽到這句話,麵上和心裏都不禁一顫。
顏世卿強忍著內心的怒氣,可雙手卻因為隱忍緊緊握成了拳頭,同時車窗外的一閃一閃的燈光,照在他臉上,一麵陰暗,一麵明亮,顯得他整個人陰晴不定,變幻莫測。
1915年9月,上海發表了一本《青年雜誌》後,在到1919年5月4日,全國各地爆發學生遊行,數日後,紅黨就秘密建辦於上海,自此馬克思主義開始影響全國工農人民。
當年顏世卿還未滿十七歲,還是上海徐彙公學的學生,五四運動他和弟弟顏世昆也參加過兩次遊行。
不久後,顏督軍找到了他們,讓他們立刻出國,說現在國內局勢嚴峻,學生大肆遊行,隨時都有被國民政府殺了的危險。
顏督軍讓他們兩兄弟出國的事鬧得很大,他們的母親阮月仙極力反對崇洋媚外,不允許他們去。
誰曾想,不過幾日,阮月仙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戲台上,阮宿青(當時他還叫顏世昆)失蹤了,唯有顏世卿由顏督軍的兩名副官帶去了英國留學。
想到之前的事,顏世卿微微歎了口氣,側頭陰沉的眸子看向自己的弟弟,語氣中有些咬牙切齒,但更多的是擔憂。
“阿昆,知不知道現在兩黨紛爭不斷,外有強敵入侵,你在這個非常時期,加入共產黨,你陷我們顏氏於何地?”
聽言,阮宿青一臉憤怒,毫不猶豫的說:“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叫顏世昆,我叫阮宿青!你既然害怕我連累你,那為什麼還要把我拉上車?”
顏世卿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阿昆,我知道你以為當年是爸爸害死了媽媽,但這件事情其實另有內情。”
阮宿青聞言冷笑一聲:“什麼內情?大名鼎鼎的顏督軍,家裏的姨太太都有十八個之多。在他眼裏,媽媽不過就是他在外頭包養的一個戲子而已,他能對媽媽有多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