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醉生夢死(1 / 2)

夜很黑,卻並不安靜,雖然是深夜了,但是七樓下麵的各排擋依舊是火爆的喝酒劃拳聲,有人說過,當人永遠沉醉於醉生夢死的生活時,其實這人已經是接近於行首走肉般的存在了。唯一不同的是,行屍走肉隻是單純把嗜血作為每分鍾的必須,而人把喝酒吃飯享樂當成每天的必須。這裏本來就是東部最發達的城市,夜夜笙歌的華麗景象,人人把醉生夢死當成最高的追求時,虛浮的景象掩蓋了一切不合理的真實存在。巨大的華燈被安置在高高的樓層上,各色的流光掃過夜空,這個城市已經很難從表象去推測他是夜晚或者是白天。

梓竹再次從夢中被驚醒,那熟悉的長發,熟悉的身影,還有始終如一的滴在自己臉頰上的二顆水珠,這中莫名其妙的狀態和刺骨的感覺已經持續了十多天,在夢中這中感覺更加真實!雖然那張臉,梓竹覺得也看到過,可是每次醒來就一切都不記得了,除了二滴水珠,及其那熟悉的長發加上熟悉的身影。每次醒來,梓竹又總想把自己重新帶入夢中,可是卻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把他帶入剛才的那個夢中。所以梓竹也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分裂症或者有妄想症,梓竹已經無法忍受這些讓人心愫的夢中的朦朧記憶。於是這次,梓竹為了證實自己是否真的有病,便向同事借了一部高清晰度的相機,設置好即時觸發程序。準備真實記錄下整個夜晚在夢中所發生的事。

梓竹是學電子專業的,最終畢業後拿的是嗣業證,畢業證被扣在了老家的民政部門,負責民政部門的領導早就在他上大學時就跟他說過,隻要他不要去學他那個半身不邃的父親,動不動就上省城尋訪,民政局可以負擔他在大學的一切費用,即使是畢業後,也不會限時要求他償還助學貸款,隻要他不想還,可以一直拖著,民政局可以不加任何附屬條件,就隻是一個要求,梓竹的畢業證要一直存放在民證局,當然如果梓竹還清了助學貸款也可以隨時換回自己的畢業證件。四年的學費加雜費,總計大概是近十萬,梓竹當時也是在拿到那張通知單時,民政部門的領導自己找上門,跟他談的條件。梓竹的父親是當地所有政府官員辦公室都掛了民的頭號維穩對象,即使是最後一次尋訪時被不明的黑惡勢力直接打癱了,變成了半身不邃,他父親的大名依舊是擺在最前麵的。梓竹看著父親那不甘的半邊表情,除了心痛沒有任何辦法,他和他的父親在他們那個破山村都是別人眼中的異類。梓竹最悲痛的是,明明自己父親的所求,關乎著每個村民的利益,但那些人卻總在責怪自己的父親為什麼這麼倔強,有一點拿一點就行了,他的父親一尋訪,結果毛都沒有一根了,村裏的人把恨意到是全撒在梓竹跟他父親身上了。

梓竹很無語的對著這些跟他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村民,就是一群蠢民。梓竹看了看領導擬定的諒解書,沒有過多的反對,隻是加了一條要求民政部門請人照顧他的癱瘓父親,他可以不在大學說出老家的任何對於政府部門來說是屬於不利的事請,一份簡單的君子協定就這樣生成了,協議其為十年。大學四年的生活,梓竹幾乎是在孤獨中過的,他擔心如果跟某個人交情很好的話,他會忍不住說出一切,而他的父親將無法受到任何照顧。在這片土地上,有一種勢力特別強大,強大的讓民眾無法說出自己的話,說出去了,等待的就是厄運,突然降臨的厄運。如果梓竹繼續堅持,他的父親有可能會在無助中死去,梓竹一直在深思,生長在這個地方到底是誰的悲哀?

按照與當地民政部門的協議,梓竹畢業後會再得到一萬人民幣,作為他的事業基金,這一萬是無償給的,不需要償還。梓竹在來東部大城S市之前回了一趟老家,在他到家的同時,民政部門的領導同時也來了,速度確實夠快的。梓竹也沒有閑空跟這些人扯淡,隨便倒了杯茶就算是打發了。民政部門的領導此時來到時很高興,梓竹確實也沒在學校說過什麼,介於這個,領導們很高興的又多加了5千給梓竹,嘴巴倒是說的很好,一直誇著梓竹是高才生,以後一定會事業有成,說以後若是發達了,不要忘記他給予梓竹的照顧,發正都是此類異常高調的話。送走領導後,梓竹再次做了安頓,自己隻帶了很少的一部分錢,坐上了火車,一個人來到了S城。

梓竹已經換了二次工作了,第三次的工作是在上次出了點小車禍後,靜養了一個星期後找的,也就是這次車禍之後,梓竹感覺一直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虛空中盯著自己,也是因為這次車禍之後,梓竹的經濟支出似乎有點緊湊了,隻好租了間便宜的小單間。說是小單間,其實就是房主自己在七樓頂上搭建的一個鐵皮房,天熱的時候是火爐,天氣冷的時候如同進入了冰窖,對於窮人來說,天冷的時候還能加衣服,天熱的時候隻能成為烤箱中的乳豬。買的起空調未必有錢支付電費,而一個30元的小電風扇似乎在鐵皮房中能起到的做用真不大,而且特別是今年夏天又極其熱,白天40度,晚上也不低於37度,夏天的生活對於梓竹而言就是煉獄中的熔爐,燥熱無比,又沒有辦法,隻有到了深夜12點以後會比較涼爽點。可惜這是在大城市中,這裏的晚上整個就是煙霧繚繞的地方,溫室效應無處不在,梓竹強迫著自己靜下心來,以最大的減少熱量在身上的散發。很多時候不是你想靜心,就能靜的下來的,燥熱的天氣是人無法控製的,再加上樓下喧鬧的各色大排檔,汗水如泉水般,從粗糙的皮膚上不斷溢出。很多時候梓竹都搞不清楚到處是自己的汗水,還是夢中的那個人影留下的眼淚,或者說自己也分不清哪裏是現實哪裏是虛幻。在燥熱中總算迷迷糊糊的進入了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