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料峭春風幾月天,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已千年。
屋裏漆黑一片,顯著十分的陰森,陽光透過牆上的小窗照射到屋裏,總算有了一絲光亮,李寧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十年寒窗上了大學,然後大學畢業找了一家汽車廠,辛勤的工作,然後在無意的一次酒會上,一見鍾情遇到了自己的老婆,從初識的搭訕,到最後的相知相戀相愛,總算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一年後迎來了愛情的結晶,一幅父慈子孝,夫和妻柔的家庭景象,就是想用力的睜開眼在看看自己妻子,再看看可愛的女兒,聽著猶在耳旁哭泣的女兒,李寧用力的想要睜開眼,可就是那麼的無力,那麼的徒勞。難道到頭來是南柯一夢?
李寧是被渴醒的,嗓子都要冒火了,身上出了很多的汗水,被子都被褟濕了,貼在身上十分的難受,輕輕的起身,撩起蓋在身上厚厚的被子,被子散發出陣陣的腐臭味,十分的難聞,忍不住幹咳幾聲,這些都是次要的,先找杯水喝消消火是大事。
李寧慵懶的身子慢慢的坐起,披上放在床邊的椅子上的衣衫,穿上鞋子,十分艱難的向前挪動幾步,顯著十分的困難,氣喘籲籲的坐在凳子上,到了一杯早已冷徹寒骨的茶水,一飲而盡,稍稍的改善了喉嚨的幹渴,這時才真正的看清楚周圍的東西,北側靠牆的一側擺放著陳舊的家具,桌上擺放著殘破的茶具,茶壺的壺蓋還掉了一塊。
用土坯夯成的牆皮脫落了幾塊,牆上留下了幾道深刻見底的溝壑,這是危房啊,怎麼還會有人住在這又窄又黑的屋子,呼嘯的北風透過縫隙滲透屋內,李寧理了理麻布衣服,卻還是止不住冷風無孔不入,冷,真他媽的冷。就算身上在披上厚厚的麻布衣衫,可還是冷,冷的深入骨髓,腦子不停的轉動,看著周圍完全陌生的環境,留下了深深的疑問,這是哪?
李寧不禁在身上摸索幾下,手機不見了,錢包不見了,錢包裏還有幾歲女兒的照片,這些喪盡天良的家夥,連個念想也不留給自己,想想不知道在哪的老婆,在哪的女兒,在哪的父母,李寧現在隻想仰天大罵這賊老天!
這一刻李寧害怕極了,他隻是到外鄉考察投資項目,誰知道遇上了暴雪天氣,隻好在老鄉家裏借宿一宿,怎麼醒來就跑到了這裏,難道這是人販子,什麼人把自己賣到了這窮鄉僻野的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怎麼逃。
看著身上臃腫的衣裳,李寧又攤開雙手,看著這雙白嫩的手,手掌也沒有以往被磨得發黃糨子,這雙手比以往自己的手小了整整一圈,這根本就不是就是一雙成人的手,他起初也沒注意這個問題,隻是極力不去想,反手抓住披散在肩上的頭發,用力的扯了扯,生疼,這不是夢。
這雙手皮膚發白,沒有一絲血色,一看就是常年待在屋裏不見陽光的樣子,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相貌的如何?也沒發現屋裏有什麼鏡子,這家一看就是貧窮人家,也許這些破舊家具就是最值錢的家當,可惜啊!不然也能看看自己的相貌,是否相貌堂堂,風姿英俊,呸呸,李寧趕緊把這種想法驅出腦海,現在他已經確定重生了,沒想到這坑爹的一幕,以往隻出現小說中,現在卻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多少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這時門被輕輕的推開,李寧的雙眼被照射進來的陽光奪目,隻留下白茫茫的一片,趕緊閉上雙眼,這是長時間呆在黑暗的室內,瞳孔收縮的原因,不然眼睛就會酸脹,淚流不止。
不自覺的又想扶動架在鼻梁的眼睛,入手處空空如也,這時才恍然大悟,自己早已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就是不知道現在處在什麼地方,什麼朝代,希望這家的主人不要把他趕出去才好,不然就憑這小小身板怎麼謀生存。
李寧的雙眼慢慢適應了光亮,聽著腳步的逼近,他不禁緊了緊身的衣衫,猛然從凳子上跳起,這幅身軀真是太脆弱了,差點栽倒了地上,看到她想要向前,李寧伸出手臂強忍著腿部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躲到了頂在房梁的柱子後麵,希望借此多些安全。
探出頭入眼處是一張滿臉皺紋的老大娘,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實際的年齡就不得而知了,頭上了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用木棍別上,身上也是穿著厚厚的麻布衣衫,卻也分辨不出是什麼朝代的服飾,能吃飽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誰還會在意穿什麼。布滿瘡痍的右手上小心翼翼的提著一串中藥,生怕灑落了,她滿含熱淚的看著自己,就好像看自己就像自己的孩子的一樣,看著她想上前攙扶卻又不敢的樣子,生怕損壞了眼前的瓷人,她的嘴唇諾諾了幾下,一句話卻也不講,十分痛心疾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