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忽然有一輛汽車急速駛入,一陣急切的喇叭聲不絕。人們一邊避讓一邊怨聲載道。英國人一向守禮謙恭,“難道又是哪個冒失的外國佬?”人們紛紛腹誹著。
“不像不像,車子看起來像是皇家貴謂的……”
車子終於大力停下,駕駛座下奔出一個還穿著病號服的高大男子,急切的撥開人群,高舉著一個閃亮的勳章,“船政!我以大英帝國諾頓福克公爵之名命令爾等停航!”
眾人皆驚!
“薩特!你瘋了嗎!”格羅夫納好不容易趕上來,急急拽住大汗淋漓像頭喪偶孤狼的威廉!
威廉不由分說,回頭就是一拳!“格羅夫納閉嘴!”掙開格羅夫納的糾纏,又是一聲爆喝,“船政!我以大英帝國諾頓福克公爵之名命令爾等立即停航!”
“諾頓福克公爵?哦,是那個有攔截火車馬車權力的家族!”
“他們家不是一向低調嗎?”
“難道是船上有逃犯?”
“那也是警察的事啊!看,那船都開走了……”人群中都是七嘴八舌的討論。
港口的看守人和船政正在與威廉彙合,威廉眼見一艘遠洋巨輪正在離港,哪聽得旁邊人們的閑言碎語,情急之下咆哮到:“劉錦心!你給我回來!”
左眼腫脹的格羅夫納終於擠到威廉旁邊,“薩特為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值得嗎!”
周圍一片嘩然,為一個女人!
“劉錦心!”威廉目眥牙裂,淺色的病人服上開始血跡斑斑!“你回來!”
“公爵,這船已經開了……”趕到的船政被威廉的氣勢所赫。威廉罔顧,一把拽住船政的領口,“我要你馬上叫停,返港!”
“公爵大人,這這這是徇私啊……”船政哆哆嗦嗦的說明。
“哈……”威廉扔開船政跑到港邊登上一條船,“船長!馬上開船!追上前麵的那艘!”
“薩特!你冷靜點!”格羅夫納緊追,抬手給威廉就是一拳!威廉轉身閃過一拳打他下頜!“格羅夫納,你別逼我!”
格羅夫納生生吃下老拳,眼冒金星,還是死死拽住威廉,“薩特!你清醒點!是她先走!”
“她答應嫁給我了!格羅夫納,放開我!別怪我翻臉了!”威廉周身血色蔓延,藍色的眼睛流露的卻是最深沉的空虛和痛苦。
“那安娜呢?你置安娜於何地?你明明還放不下這段感情!”格羅夫納啞著嗓子和威廉對吼!
“安娜……算是我欠她的……”威廉想起安娜垂淚的臉龐,令他心疼,卻那樣的模糊,而那個嬉皮笑臉喜歡和他鬥智鬥勇,好像不把他放在心上可總能聽懂他心底聲音的姑娘卻是如此的清晰!“格羅夫納,人的一生也許能愛幾個人,但是——摯愛隻有一個!我找到了,你教我如何放手!想到錦心看見的也許是令她誤會的場景,或許還在那艘船上心碎流淚,我怎能冷靜!”
格羅夫納咬牙,“你以為安娜回來是為什麼?她終於知道她愛你了!這不是你期待了十幾年的眼下唾手可得的幸福!”
“格羅夫納,我想我終於分清依賴與愛情的區別……她已經把媽媽留給我的戒指,她在蒼天麵前允諾我為妻,你不會知道這個承諾對我和她有多難!你也不知道在她答應我的時候,我有多……”威廉哽咽,眼角的淚光讓格羅夫納震驚!
“你的誌向去哪了!你的氣勢去哪了!為一個女人值得嗎!”格羅夫納不可思議。
“格羅夫納,手握重權無人執手相看,我要天下何用!”
“你還有安娜!”
“……就是錦心說過的,生命中隻要出現了那個人,其他人都會成為將就,而我,不要!”
“威廉……你說的,我懂了……”站在不遠處的安娜臉色蒼白,泫然欲泣,美得仿佛和世界無關的極致,隨時翩然欲飛,勾人心魄。
威廉怔忪沉默。
人群中忽然傳來海潮一般的驚呼——安娜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