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喜歡貝多芬。”威廉笑，彼得安睡在他的肩頭，聽完交響曲正在散場。彼得聽音樂時靜靜聆聽的模樣讓他驚奇。
“你也不看看我這當娘的奉獻了多少！”錦心默默的伸出十個手指頭。
“嗯，一個聽交響曲依舊隻會睡完全場的娘。”
“……哼！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陶醉其中呢。”錦心嘴硬。
20年代雖然已經有電影，可惜錦心是受現代的3D效果轟炸過的，興趣缺缺。彼得小小年紀喜歡交響樂，真讓錦心默默汗顏，古人的趣味果真甩自己好幾條街。於是每天晚上都分工明確，威廉負責照顧、彼得負責欣賞、錦心負責……補眠。然後散場時慢慢散步回家。
忽然間電閃雷鳴，傾盆大雨說來就來。“您不是一向料事如神，怎麼今天忘了帶傘？”錦心終於小人得誌一次。
威廉挑眉，“我並非萬能。”
錦心揶揄一笑，結果……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他們麵前，司機撐著一把大傘有禮說道，“夫人請上車。”
“我不能預言今天會不會下雨，還好，我能預言今天家裏出不出車。”威廉緩緩道。
錦心老臉一紅，家裏……說得真溫暖。想到連日來威廉恰到好處的照顧，“嘿，你不必對我那麼好。”
“我就想寵壞你，直到沒有人能接受你為止。”
本來的情意綿綿，讓他們同時想起了終於分道揚鑣的Coco和格羅夫納。Coco風流韻事不斷，格羅夫納漸感無力，孤注一擲的求婚，便有了錦心記得的那句——“親愛的，你要知道，地球上有很多公爵夫人，但隻有一個可可－香奈兒。”
威廉想起莎士比亞的《無事生非》，貝特麗絲一樣以公爵的頭銜太尊貴而拒絕求婚。有時候他想，公爵是不是都受到了某種詛咒。
所以我不會問你是否願意嫁給我，我隻想，讓你離不開我。
當然相處中難免有情難自抑的時候。老好芬妮會盡職盡責恰如其分的出現在此關鍵時刻，讓威廉铩羽而歸。後來慢慢讓彼得接班，絕對戒備森嚴。錦心麵紅耳赤的悄聲問過原因，芬妮聳肩。遙在巴黎的蘿伯塔夫人高深莫測的笑笑，閨女矜貴，可不能便宜那招呼不打妄圖飛過嶽母娘這座宏偉天塹的臭小子去！更遙在彼岸的君勱揮一揮衣袖，寄一封問候蘿伯塔夫人的短信，不帶走一片雲彩。
“傻丫頭，別慣著男人，別太容易讓他得手，吊著才有情趣……”
錦心駭笑蘿伯塔夫人花樣百出的絮絮叨叨，真是為老不尊。
“不許笑我為老不尊，這可是壓箱底的秘訣！亨利單純我多少省心，威廉……”
威廉……錦心兀自微笑，她喜歡他，從來就不因為希望他是一張白紙。
她捫心自問並不野心勃勃，不必非得在男人這張紙上留下自己的龍飛鳳舞，她更希望她的男人是一本厚厚的書籍，能引她發笑，能引她深思，而且，隻讓她悉心保存一輩子。
收好信紙，“威廉，哪有你這麼慣小孩的！彼得，乖，自己走。”錦心誘惑著不怎麼聽話的兒子。
“爸爸抱，不要走。”彼得小嘴一厥，幹脆撲在威廉的懷裏，胖胖的小胳膊箍著威廉的頸項。“威廉！你笑這麼傻也不覺得墮了公爵的名頭！”就一句爸爸而已，至於麼！“要是徐家二老知道著孩子被教成這樣……”錦心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不就是學費嗎？我掏了。”威廉不以為然。
“……說了你也不懂！”錦心瞪他，不隻是錢的事，二老得知徐誌摩不管不顧的離婚後，寫信來問此事是否為真。錦心不必要瞞著，據實以告，並且把孩子的事情一同交代。二老歉意之餘表示欲收幼儀做養女。
錦心站在幼儀的立場上還是答應下來，畢竟德行有虧的是徐誌摩，幼儀與前夫家關係好，以後再嫁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這不代表徐家的子孫可以叫別人為父啊！幼儀知道了還不剁了她！
“不就是走路麼，簡單。”威廉不屑一顧。
“哦，某人牛皮不要吹太大了！”錦心白眼，繼續哄兒子，“彼得，來媽媽這裏嘛！”
“彼得在畫畫？”錦心看彼得拿著蠟筆在紙上塗塗抹抹……可能究竟不素親媽，還是不會親娘眼裏出達芬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