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生聞聽冷聲一哼,隨而問道:“那你若是輸了呢?“
“老衲若輸,不但這顆大明丹仍歸仙長,仙長還可自我派弟子所取出的仙草之中挑選十株,以作賭資,你看如何?“
“哦?”陸子生一聽,心中暗道,這大明丹雖是極為珍貴,那玄冰神鐵也是世所罕有,可若與那禁地仙草比起來卻又不值一提了。何況此下圓滿將成之日,多得一株草藥便是奪了一分化嬰功成的可能,這一般相換卻是合算的緊。
而且我這天劍一門,選徒眾多,數有奇者。曆來試煉都是收獲頗豐,諒那號法一眾賊禿再有本事,也不過是與我五五半開而已。這一番賭約怕他何來?
“好!老夫應了!“陸子生暗自一想,隨而高聲道:”來,你我擊掌為信!“說著大袖一抖,一道掌風迎麵而去。
那和尚也探袖出掌,對接而去。
啪!啪!
兩掌對接卻是同時發出了兩聲脆響來。
陸子生和那大和尚不由得神情一愕同時望向半空。
這此間的數派弟子也都深感不解,朝向半空望去。隻見那半空之中,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個人來,這人穿著一身破爛至極的黑袍,袖邊兒下擺之處,早已破的絲絲縷縷。光著一隻腳沒穿鞋子。
渾身上下瘦骨嶙峋的宛若一具骷髏也似,周身上下纏著一根手臂粗細的烏黑鐵索。背後背著一口比他身形要寬展得多的紅漆大棺材。披散著頭發看不清容貌,那身上,發頭上掛著一層厚厚的淤泥,仿佛剛從沼澤地裏爬出來的一般。
“沉寂前輩!“
陸子生道了一句,那臉色卻是更為難看了。
“阿彌陀佛。”金頂和尚也忙彎腰施禮。
“妙花有禮了。”雲霞之上的妙花仙子也兩膝微彎施了一禮道。
“唔……”半空那人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仿若是數多年都沒呼吸過了一般,隨而道:“幾位不必多禮,我隻不過命賤不死,比你們多活了幾年罷了。”
“幾年?那可是足足數百年!”陸子生心中苦笑。
這四大仙派雖然各自為修,互不幹預,可畢竟是同為仙家道門,互相之間多少還有些往來。時下裏都按輩份相稱。
陸子生,妙花仙子,金頂和尚,這都是各自派中的第二代弟子,互相之間早已相識幾百年,又是同一輩分,說些雜話自是常見。
可這沉寂卻和他們的師傅是一輩兒的。
那獄虛萬古掌門還有兩個師弟依舊健在,一個叫土滅,據聞早已閉關四五百年了,從不問世,另一個就是這眼前的沉寂了。
沉寂不但比這幾人年長了數百歲,而且按照輩分來算,也足足比他們高出一輩去。在整個兒修仙界中,能對著四大仙門的掌門稱上一聲道兄的,也就隻有獄虛門的這兩個老怪物了。
這兩人修為奇高,早在幾百年前,就已踏入了金丹大圓滿境,早是半個元嬰之身了,除了土滅早已閉關不出之外。這沉寂平日裏也是極少露麵,卻是想不到,在這區區三十年一次的禁地開啟之日,這老家夥會突然來到。
幾人都有些意料不到。
“方才你們兩個可說要打賭?那算我一個卻是如何啊?”沉寂說著,也不等那兩人應答與否,又是接道:“就按方才所說,以其弟子所取仙草多寡為數,我也參上一股。誰若贏了,這隻離火噬金蟲便歸了誰去。”說著,他微微抬起了那隻布滿淤泥的髒手,從手心的淤泥之中鑽出了一隻指甲大小淡金色的小蟲子。
他雖然說的極為輕巧,可當下的幾位都極為清楚,這隻蟲子的分量和威力!
那可是這位獄虛門的沉寂大長老賴以成名的三大法寶之一!
以其法威和珍貴程度來看,卻是要比方才他們二人所押之物統統加起來,還要貴重了許多去!
自然,以他的身份絕對不會言而無算。
隻是,這獄虛門雖然詭術頗多,其下弟子多有奇才怪士,可每次試煉也不比其他幾門多勝幾許,這一次這老家夥倒是哪來的這麼大的信心呢?
陸子生和金頂和尚心下皆疑,卻也同時對望了一眼,隱隱含著一股暗喜之色。
“好!”依舊是陸子生先自言道:“既然沉寂前輩有此雅興,那在下就奉陪了。”
金頂也雙手合十,點了點頭,以示默許。
於是,這三人又互而擊掌,定下賭約來。
遠處那半空之中的激閃越來越烈,仿若要把天空撕裂,幾乎與之相連接的海麵也是大浪洶湧,勢欲撲天。
幾乎所有的弟子都不禁有些緊張了起來,兩眼定定的望向了遠方,所有人都清楚這試煉就要開始了。
洛寒卻趁這時,偷偷往那幾處觀望了一番,想要看看有沒有熟人在場。
神威門的人數不多,可大多都是身形極為高大,隻能看見站在外圍的二十幾個人,倒是沒有發現高大成。
枯鬆島因是浮在海麵上,洛寒從半空望下卻是見的很是分明,那嚴問正在其中。
靈獸觀他本來就沒什麼熟人,隻是一眼掃過,不過卻還是發現了一個人的麵容略略有些眼熟,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那九絕門所處雲霞太高,人數也比較多,他也沒發現羅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