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生……”對麵那領頭兒的仙子聲有不悅的反諷著道:“我看你也是窮折騰,白忙活。就算你把仙草都集齊了,煉出了化嬰丹,說不定你的三師弟也已達到大圓滿境界了。以你師傅一貫偏袒的作風來看……這化嬰丹輪不輪得到你來吃,還說不定呢。哈哈,別到時候,你一個想不開,就爆丹而亡啊。那你也算是整個兒修真界中金丹自爆的第一人了。”
“你……”這一句顯然戳到了陸子生的痛處,喝了聲你,卻無下文,氣呼呼的大袖一甩。
呼!
那大海之上陡然掀起一道幾十丈的高牆來。
枯鬆島的道人,忙兩指捏動,引那巨龜四爪齊揮,匆匆爬上浪頭,避了過去。那龜上的眾弟子不禁猛一栽晃,雖然沒有跌下去,卻也狼狽不堪,那道人的臉色極為難看,隻是礙與陸子生的修為實在太高,悶悶的沉著臉不敢發作。
“阿彌陀佛。”突然間一聲佛號高宣乍起。
洛寒連同眾派弟子扭頭望去,就見西天之上一個亮亮的光點正若流星一般飛奔而來。
佛號剛落,那光點便已瞬飛萬裏落至眼前。
卻是一個身形極為高大的胖和尚,這和尚的腦袋金光燦爛,如似紅陽輝照一般,令人不敢直視。
“嗬嗬,幾位施主好快的腳程啊,老衲這般緊趕慢趕,卻還是來晚了一步。阿彌陀佛。”隨後,這和尚兩手合十,衝著當下幾波領隊之人施禮一周。
“金頂!”陸子生一見這和尚卻是更為氣盛,大聲喝道:“你這賊禿上次欠下的大明丹還未交付,你還想賴到什麼時候?!“
“嗬嗬,陸仙長,你切莫生急啊。”那大和尚笑著道:“老衲曆來言出必果,又是怎能憑空抵賴?那大明丹雖由老衲所創,卻是極費心力。自從上一場賭負之後。這三十年來,我可是一直盡心煉製,直到上個月這才完成。”說著那大和尚胖手一伸,那掌心處便露出一顆光華四射的丹丸來。
“老賊禿,算你守信!”陸子生一見那丹丸,語氣一緩,便要甩袖來取。
“陸仙長先是莫急。”那大和尚微微一笑,把手又收了起來,隨而道:“這禁地開啟三十年一遇,自是極為難得。你我不如再賭上一局,你看如何?”
陸子生雙眉一挑道:“你倒說來聽聽,又是怎地個賭法?”
“仍是以你我兩派的弟子自那禁地之中取出仙草的多寡為約,如老衲勝了,這顆大明丸便留以自用,另外上次仙長拿出來的當做賭資的玄冰神鐵也一並歸了老衲所有。|”
陸子生聞聽冷聲一哼,隨而問道:“那你若是輸了呢?“
“老衲若輸,不但這顆大明丹仍歸仙長,仙長還可自我派弟子所取出的仙草之中挑選十株,以作賭資,你看如何?“
“哦?”陸子生一聽,心中暗道,這大明丹雖是極為珍貴,那玄冰神鐵也是世所罕有,可若與那禁地仙草比起來卻又不值一提了。何況此下圓滿將成之日,多得一株草藥便是奪了一分化嬰功成的可能,這一般相換卻是合算的緊。
而且我這天劍一門,選徒眾多,數有奇者。曆來試煉都是收獲頗豐,諒那號法一眾賊禿再有本事,也不過是與我五五半開而已。這一番賭約怕他何來?
“好!老夫應了!“陸子生暗自一想,隨而高聲道:”來,你我擊掌為信!“說著大袖一抖,一道掌風迎麵而去。
那和尚也探袖出掌,對接而去。
啪!啪!
兩掌對接卻是同時發出了兩聲脆響來。
陸子生和那大和尚不由得神情一愕同時望向半空。
這此間的數派弟子也都深感不解,朝向半空望去。隻見那半空之中,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個人來,這人穿著一身破爛至極的黑袍,袖邊兒下擺之處,早已破的絲絲縷縷。光著一隻腳沒穿鞋子。
渾身上下瘦骨嶙峋的宛若一具骷髏也似,周身上下纏著一根手臂粗細的烏黑鐵索。背後背著一口比他身形要寬展得多的紅漆大棺材。披散著頭發看不清容貌,那身上,發頭上掛著一層厚厚的淤泥,仿佛剛從沼澤地裏爬出來的一般。
“沉寂前輩!“
陸子生道了一句,那臉色卻是更為難看了。
“阿彌陀佛。”金頂和尚也忙彎腰施禮。
“妙花有禮了。”雲霞之上的妙花仙子也兩膝微彎施了一禮道。
“唔……”半空那人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仿若是數多年都沒呼吸過了一般,隨而道:“幾位不必多禮,我隻不過命賤不死,比你們多活了幾年罷了。”
“幾年?那可是足足數百年!”陸子生心中苦笑。
這四大仙派雖然各自為修,互不幹預,可畢竟是同為仙家道門,互相之間多少還有些往來。時下裏都按輩份相稱。
陸子生,妙花仙子,金頂和尚,這都是各自派中的第二代弟子,互相之間早已相識幾百年,又是同一輩分,說些雜話自是常見。
可這沉寂卻和他們的師傅是一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