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取代命運(3 / 3)

魔尊笑了,還是一臉不懷好意的說了聲:“不要死!”然後就消失了。而月色和鳳凰愣了一下,然後腦中對魔尊的記憶也隨之消失了。

“叔叔,你在笑什麼?”笑兒小手在魔尊眼前晃晃,很不滿他直接忽視她神遊太虛了。

“我突然想到有關你娘的事。你娘是本尊這幾百年來遇到的最矛盾、最不可思議的人!”魔尊笑道。

六歲的笑兒從魔尊的話裏聽出了他並不討厭姨姨,她疑惑的問道:“既然您也覺得姨姨是個好人,那為什麼還要抓笑兒為難姨姨。”

“我不是為難你娘,而是和她賭人性!如果她贏了,我便能放心的任由她改變原本的命運之軌。如果她輸了,那麼我便在離開之前讓偏離的命運回到正軌。”如果她讓他看到人類擁有調整命運的潛力,那他以後也用不著插手人間的事了。

一直恭候在一旁的裘離聽到這裏,心裏的不安漸漸上升。金池國的國師就是魔尊,他是既感到意外又不覺得意外。這次魔尊召他前來,為了什麼,他心裏也有數。

他從來沒想過,能夠心甘情願的幫一個人四年之久。說真的,這些年來他沒有發現月色身上有什麼值得人學習的美德。隻是不知為什麼,跟她在一起,很安心。能夠感覺到她的信任,也能真心的去信任她。想到接下來他必須背叛月色,他感到說不出來的惆悵。

魔尊看裘離眉頭緊皺的獨自思索著,便淡淡的開口道:“裘離,本尊知道讓你背叛月色,引其他五大惡人前來,讓你很為難。可你也不希望本尊輸給月色吧?”

“魔尊,請放心,屬下一定會讓葦善他們自投羅網。”裘離恭敬的說道。

他認的主子一直都隻有魔尊一人,他不可能為了月色背叛魔尊,隻能對不起月色了。

離月色從金池國退回來已經三天了。這三天除了召回葦善他們三人,她什麼都沒做。

凝霜她們已經習慣了她這種不同於常人的處理態度,都很耐心的等待她的指示。

擎軒可沒他們那麼冷靜,跟魔尊打賭,必輸無疑。更何況裘離還是魔尊的人,誰知道他會什麼時候背叛月色?這些,他明裏暗裏的都提醒過她,可她隻是無所謂的笑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今晚,月色的精神特別好,她拉著擎軒、無雙、無情三人陪她賞月。

她指著天上最亮的兩顆星說道:“當那兩顆星合二為一之時,一切也就結束了。”

“那顆是帝王星,那那顆不停朝帝王星靠近的究竟是什麼星?”無雙問道。她熟悉天上各種星,可那顆星似乎是偏離了它原本的位置。

“那是破軍星,我每贏一場仗,它都會朝帝王星靠近一點。當破軍星和帝王星合二為一,那平靜將會降臨這片土地。而你們,也將遠離所有的不幸與黑暗。”月色寧靜的微笑著。

“那顆星怎麼會是破軍?”無雙不相信。她雖沒見過破軍星亮過,可她知道破軍不可能是在那個位置。

“嗬嗬!魔尊隻教我認識了那兩顆星。不管你們相不相信,一切都將結束,到時候我就會放你們自由。”月色不想再在星上麵做解釋。

“真的能結束嗎?相信不用我告訴你,你也知道不久前,裘離帶著偽善他們去金池國了。你覺得是他們救出笑兒,還是魔尊抓住他們?”擎軒嘲諷的問道。

月色笑了,她說了句讓人無法理解的話:“重點不在這,而是裘離最終背叛的是魔尊還是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三人同時問道。

這次月色沒有不答,而是很詳細的解釋道:“我和魔尊真正的賭約其實是裘離。我賭裘離會為了他背叛我,然後又為了我保護笑兒。而魔尊不相信他對裘離的救命之恩會讓裘離真心的忠於他,也不相信裘離會真心的幫助我。我相信裘離!所以我贏定了!”

“人心難測,你最好別抱這麼大的希望。”如此堅定的相信別人背叛她,她腦子還真是跟別人不同。

“天亮之前,裘離他們六人帶著笑兒回來了,就表示我贏了。那時候再進攻金池國,就易如反掌了。”月色自信滿滿。

“但願如此吧!”擎軒可沒她這麼樂觀。

裘離回來了,不過跟他一起的隻有笑兒。

因為相信,所以月色很鎮定的問道:“葦善他們呢?”

“他們在金池國等待你點兵攻城,想和你來個裏應外和。”裘離回答道。

月色笑了,先是揚起嘴角,後來笑出聲來,接著就放聲大笑。

“哈哈哈!我就知道信任才是改變人心的力量!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接著又靠在擎軒肩上失聲痛哭。

這一路她走得好辛苦!真的好辛苦!總算她成功的取代了擎軒他們的命運,背負了所有的殺戮和不幸。接下來,他們會有個光明的明天,而她會下地獄償還她滿身的罪孽吧!

“月兒,你怎麼啦!你醒醒啊!”擎軒不安的叫道。

而月色臉上帶著安詳的笑容,不醒人世了。

龍天行在月色頭上紮了一針,月色才悠悠轉醒。

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她虛弱的說道:“羽兒,你過來!”

“月姨!”齊羽握著月色的手語帶哭腔叫道。

“羽兒,你跟月姨四年,月姨能教的都教給你了。如今月姨實在沒有力氣了,與金池國之戰,月姨讓你做主帥,這個天下月姨就交托給你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月姨相信你會是個好君主,也相信你會給自己找到很好的輔佐人。至於裘離他們六人,在你二十歲之前,我會讓他們像幫我一樣幫你,而你要做到月姨答應他們的。”

月色這麼輕易的就把天下讓給十歲的齊羽,這讓其他人不敢置信。不惜帶著病體也要奪取天下,可成功就在眼前的時候,她竟然毫不留戀的把天下讓給與她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人。那她堅持努力了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

“羽兒不要天下,羽兒隻要月姨活著。”從小就心懷壯誌的齊羽,讓他在月色與天下之間選擇,他心裏真正的選擇是月色。

月色摸摸齊羽的腦袋:“羽兒乖!月姨相信羽兒會成為史無前例的賢君明主!你千萬不能辜負月姨對你的信任啊!”

月色知道,有葦善裘離他們的幫助,這最後一仗沒有她,也是一定會贏的。為齊羽留下了裘離他們幾個,她也不需要擔心會有人敢圖謀不軌。

她安心的對擎軒說道:“擎軒,你能帶我走嗎?”

擎軒抱起月色,吻了她額頭,“我帶你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我們的地方。”

“姨姨,笑兒怎麼辦?”笑兒拉住擎軒的衣角,一臉委屈的看著他們。

月色看著擎軒,希望由他決定笑兒的去向。

“對不起,笑兒!剩下的時間,我隻想跟你姨姨在一起!”

擎軒悲傷的神情,讓笑兒放了手,她流著眼淚笑道:“那叔叔好好陪著姨姨,笑兒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一旁的無雙和無情不禁紅了眼眶,無情急切的說道:“魔尊不是說他可以救月嗎?我們去找他救月啊!”

“不需要!”擎軒抱著月色頭也不回的離去。

魔尊救人的代價太沉重,他寧願陪著月兒一起死,也不想再重複著彼此折磨。

“軒哥哥,最後有你陪著我,我覺得好幸福啊!”月色抱緊擎軒。

擎軒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道:“月兒,我愛你!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聽到這話,先是不敢置信,然後泣不成聲。

想不到在幸福來臨之時,她竟已經沒有明天了。

月色的遺憾傳達到了魔尊那,他本是要離開了。可想到這些年擎軒和月色帶給他的樂趣,他覺得獎賞獎賞他們也不為過。

他彈了彈兩下手指,就見肉眼看不見的兩滴血飛到他們頭上,進入了頭裏。

很多年以後,有人看到一位紅衣白發的女子,在她的身邊,還有一位俊美得有如天神般的公子。

有人說那位女子就是一百多年前的殺神女將月色,那位公子就是當年的絕世公子擎軒。因為天上的神仙賜了他們一人一滴血,所以他們不老不死。

“月兒,如今我能理解魔尊的所作所為了。在無盡的時間裏,不給自己找些樂趣,孤獨會把人逼瘋的。幸虧我們不孤獨,我們擁有彼此!”擎軒抱著月色滿足的感慨道。

“當時間不再有意義,我們的愛情是否能夠一直持續下去?把人們口中的永遠變成事實,這是魔尊給我們的處罰和考驗,也是他對我們的仁慈。”她會向他證明,真正的愛是可以超越時間,成為永恒的。

明白了月色所說的意思,擎軒在她耳邊溫柔的低喃道:“不管是一百年、一千年、還是一萬年,我都會一直愛你!”

“我也是!”

她此刻真的無比慶幸自己在痛苦和絕望中活了下來。活下來了,她此刻才能擁有幸福、擁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