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史家的撰述,在“泰坦尼克號”要沉沒之際,阿斯德攙扶著馬德琳到了四號救生艇旁邊,對船員解釋說,他妻子身體很弱,可不可以和她一起上艇照顧一下。船員回答說:“不行,先生,除非所有女士都先上了艇,否則不許男子上。”阿斯德沒有多說一句話,脫下手套拋給了妻子,然後就退到甲板上,目送著五個月身孕的年輕妻子上了小艇。當小艇飄飄悠悠地向遠方劃走時,他站在甲板上,點燃了一支雪茄。幸存的船上理發師奧古斯特?韋科曼後來回憶,當時他曾和阿斯德先生在甲板上呆了一會兒,他們聊的都是隻有在理發椅上才談的小事情。臨別時,韋科曼問阿斯德:“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你握個手?”阿斯德說:“我很高興。”這是乘客們聽到的這個億萬富翁的最後一句話。
“泰坦尼克號”船長史密斯和幾乎所有船上的富豪都有著很好的個人關係,很多也是他的好朋友,包括阿斯德。但阿斯德根本沒有去找史密斯船長走走“後門”,通融一下,讓他上艇。如果他去找船長,也有充分的理由,他的妻子正懷著五個月的身孕。但阿斯德沒有這樣做,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想到應該這樣做,那是一個沒有“後門”觀念的時代,是一個講究君子風度,做真正男人的時代。
幾天之後,在“泰坦尼克號”沉沒的那段大西洋海麵上,人們發現了約翰?雅各布?阿斯德的屍體,渾身都是煤煙,而且已被砸扁了。人們猜測可能他被船上倒下的大煙囪砸著了。在他的上衣兜裏,還揣著2,500美元現金兌現支票。這2,500美元,對於船員來說是天文數字,當時船上一個水手的月薪還不到20美元。但阿斯德沒有用這些錢去賄賂任何船員以上艇逃生。而即使他那麼做,大概也不會有水手接受。
“泰坦尼克號”上另一個財富僅次於阿斯特的是美國“梅西百貨公司”創始人斯特勞斯,他和妻子也在這條船上。發生海難94年後的今天,“梅西百貨公司”仍然是世界最大的百貨公司,座落在紐約曼哈頓第六大道上。
斯特勞斯夫婦也是自己帶了十幾個侍從和服務生,以備船上的服務員不夠用,或不方便。可想而知他們富有的程度和氣派。“泰坦尼克號”撞了冰山之後,斯特勞斯夫人幾乎上了八號救生艇,但腳剛要踩到邊,她突然改變了主意,又回來和斯特勞斯先生在一起,說“這麼多年來,我們都生活在一起,你去的地方,我也去!”她把自己在艇裏的位置給了一個年輕的女傭,還把自己的毛皮大衣也甩給了這個女傭,說“我再也用不著它了!”
當有人向67歲的斯特勞斯先生提出,“我保險不會有人反對像您這樣的老先生上小艇……”斯特勞斯堅定地回答,“我絕不會在別的男人之前上救生艇。”然後挽著63歲的太太艾達的手臂,一對老夫婦蹣姍地走到甲板的藤椅坐下,像一對鴛鴦一樣安祥地棲息在那裏,靜靜地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當知道自己沒有獲救的機會時,世界著名的管道大亨本傑明?古根海姆穿上了最華麗的晚禮服,他說:“我要死得體麵,像一個紳士。”他給太太留下的紙條寫著:“這條船不會有任何一個女性因為我搶占了救生艇的位置,而剩在甲板上。我不會死得像一個畜生,會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船上第三號最高管理者、造船師安德魯斯,毫無逃生的意念,他在最後的時刻,還痛悔地對一個女服務員說:“孩子,我沒有給你造一條不會沉沒的船。”雖然他並不是設計師,沉船並不是他的責任。但麵對那麼多婦女兒童和船員要隨著“泰坦尼克號”沉入海底,作為一個男人,一個具有拯救責任的男子漢,他無法再活下去,他要用生命這樣巨大的代價,表達他的痛悔,他的尊嚴,他的負責到底的人道情懷。
同樣體現了男子漢精神的有船長史密斯,一副默多克以及許許多多的官員、水手,普通的員工,以及服務員……對於這麼大的群體都能如此紀律分明,堅守崗位,富於自我犧牲精神,《永不沉沒》的作者丹尼?阿蘭巴特勒分析說,很大的原因是船上的領導者臨危不“逃”,以身作則,這種表率作用產生了號召力,使人們跟從、效仿那些做了正確、高貴、美好事情的真正男子漢們,在這樣做的同時,他們自己也成為正確、高貴、美好的一部分。
電影《泰坦尼克號》上映近十年以來,之所以風靡美國、歐洲,香港、台灣、大陸,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這部電影形象地再現了當年的人類文明:世界第一艘最大的巨輪沉沒了,但人類的美德、人道情操、人性的善良卻沒有沉沒,它在這場世紀大災難中放射了光芒!這是人類共同追求的精神文明,在今天的高科技的現代社會,這種文明價值更顯得寶貴,因為它更加缺乏。因此,不同膚色,不同種族、不同國家的觀眾,才在電影《泰坦尼克號》的銀幕下一起感歎,一起緬懷,一起向往那個時代,那個文明的夢想、那些偉大的男人,偉大的女性,那些海水永遠淹不滅、永不沉沒的人性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