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祝無恙回答,跪在地上的祝青泉率先開了口:“回大人的話。在下是祝福來村的村長,去年剛剛考取了秀才。”
葉南眠冷冷回頭,目光冷如冰霜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她是我們村的村民祝無恙,今天早上她因路麵濕滑摔了一跤,磕到了腦子。是在下親手給她探的鼻息,當時她全無呼吸。可誰知……”
說到這,祝青泉朝著祝無恙的方向瞟了一眼,強壓住心頭的恐懼繼續說道:“可誰知,過了午後她居然又活了!死而複生,這本是應該高興的事。可她卻宛如轉了性子,換了一個人!竟出手把我們都打了!”
“牛嬸!”祝青泉喚道。
牛嬸立馬會意,眼淚奪眶而出,張嘴指了指了自己的牙,嗚咽道:“大人啊!您看!您看,她把我的牙都打斷了好幾顆!”
“還有我家大郎,我可憐的大郎啊!胳膊被她硬生生扯斷了!”
“剛她還突然發了狂,說……說……”
牛嬸哆嗦著不敢往下說。
“說什麼?”立於葉南眠身旁的黑衣大漢高聲問道。
“她說要把我全村的人都殺了!煮了吃!”
“對!對!對!”院內的眾人附和道,各個麵露驚恐。
心裏卻是暗暗得意開心,這下祝家大丫還不死?
可他們誰也沒想到,此時這位應該被下破膽馬上要被處死的少女,心裏比他們還激動開心!
十年啊,四千多天!
她沒有看人演過戲,眼前這些人演技是一個賽一個的好啊!
尤其是那個牛嬸,說話那哆哆嗦嗦的結舌,看向她時眼裏的恐懼害怕,多一分嫌戲過,少一分又調動不了情緒!
稱她一句影後都不為過啊!
今日她定要與這影後好好飆一場戲!
正當祝無恙躊躇著怎麼接戲時,那淡漠高貴的小將軍給她遞來了詞。
“他們說的可是實話?你為何要殺他們?”男人的聲音清冷,除了略微有一點疲態,聽不出任何情緒。
“哈哈哈哈!”
院中傳來少女的笑聲,這笑聲無力、沙啞、孤獨。
“葉將軍,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若不是萬不得已,又怎麼會起了殺念!”
祝無恙抬起頭,眼中蘊著的淚珠恰到好處地奪眶而出。
“那是為何起了殺念?”男人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隻執著於同一問題。
少女的臉瞬間失了神,顫顫巍巍地指著那院中唯一一間屋子,緊緊咬住嘴唇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咆哮道:“因為他們不讓我進那屋裏!那屋裏煮著我的阿弟!”
葉將軍神色微變,立於身後的黑衣大漢立馬上前一腳踹開了那緊閉的木門。
屋中空蕩蕩,隻留一口大灶,灶上有一口大鍋。
鍋裏赫然躺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阿姐!救救阿弟吧!救救阿弟!不要讓他們把阿弟煮了吃!”
鍋灶底下跪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小臉被火熏得黢黑,一雙小手更是被柴火撩撥的一手水泡。
想來是她的個頭夠不上大鍋,隻能徒手拿去燒著的木柴。
“畜生!”黑衣護衛們,無一不動容。
葉將軍不顧鍋裏水熱抱起了鍋中的小男孩,試了試他的鼻息,解開身上披著的狐裘大氅鋪在地上,把小男孩放在了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