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懿迷茫害怕,可這個時候,她別無選擇,即使是賊船也得硬著頭皮上,如果橫豎都是難逃劫數,她寧願死個明白。
她還有好多問題……
藍麗走到別墅頂層,站在之前關押丁懿的套間門口,止住腳步,問身後的一個看守:“幾個人看著?”
“小五在裏麵,還有一個護士。”
“人醒了嗎?”
“好像還沒有。”
“你們在這兒等著吧,我一個人進去就行。”
“可是……林老板說,除了醫生,不讓別人單獨進去……”
“我是‘別人’嗎?”質問一句,然後藍麗又放鬆了口氣,笑著拍拍那小弟的肩膀,說道,“裏麵是個美人,林董防著你們這些毛頭小子還差不多,裏麵有兩個人,再說你們這麼多人守著,誰還能把一昏迷的人塞包裏帶走?”
他想想也有道理:“那……您進去吧。”
藍麗進去後,約莫過了五六分鍾就出來,臉上的神情比進去之前略帶傷感,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來什麼。她說:“哦,剛才讓狗嚇的,我都忘了,車裏還有點品和糖水。”
“謝謝藍姐,您總惦著我們。”
“沒什麼,你們這兒偏,平時不好買這些東西,我就是順便捎點。”走了兩步,她突然問,“要不要叫上小五和護士妹妹啊?我不知道人都出去了,買了不少。”
“不用了,他們那份讓老張放進冰箱,等換班時再說吧,不然林老板該不高興了。”
“也好。”
藍麗分完糖水,看了看表,說自己還有事,得先走,就不等林董了。他們要送她,她擺擺手,讓他們接著吃。
出了別墅,她不急不緩的坐上自己的車,調了下後視鏡,瞥見兩排車座間蜷縮著的身軀,這才鬆了一口氣,駛出大門,拐上大路後便將油門踩到底,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出去。
不知多久,丁懿再睜開眼的時候,車已經停了,她聞見水的味道,應該是好大一片水,才會有這麼濃的水腥味。
這是哪裏?
她打開車門,幾乎是從裏麵爬出來的,她看見有抹優雅的身影倚坐水邊的石頭上,手指間夾著一根快要燃盡的細煙,悠悠冒著藍煙。
“你醒了?”藍麗聽見動靜,回過頭來,嫵媚的一笑。
“藍姐……”
丁懿的唇在顫抖,她害怕,因為藍麗聲音裏帶著笑,眉眼也是笑著的,就如同往日一樣,身形卻沒有動,沒有伸出手扶她起來,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艱難的靠著車身才站起來,從始至終一直那麼微笑著看。
等她站穩了,藍麗才走過來:“難受麼?”
丁懿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後麵卻無路可退。
藍麗看出她的閃躲,收回了即將碰觸到她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放在車頂上:“你挺難受的吧,頭頂上的傷不輕,林立初又……喜歡給人喂藥,這個給你。”
丁懿看清那是什麼後,一句話都說不出。
“這能讓你輕鬆點,哦,對了,你是好女孩,應該不知道怎麼用吧,要不要我幫你?”如果不知道那是什麼,僅憑藍麗溫柔的語氣,真會覺得她是一個體貼的長輩。
丁懿別過頭,憤惱的將那東西掃到地上。
“嗬嗬,真是任性的孩子,我隻是想讓你好受點,不領情麼?”
“您是怎麼了,藍姐,為什麼要對我……”丁懿喉嚨疼得如刀割,她用力咳了一聲,吐了一口帶血絲的痰,才擠出後半句,“為什麼要害我?”
“我害你?”藍麗依然笑著,聲音卻沒了溫度,一腳將地上的東西碾碎,“可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孩子,既然不領情,那你就自己撐住了,好好聽清我後麵要說的話,或者……你自己有什麼要問的?”
“古月喆在哪?”
藍麗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眼角幾乎笑得擠出淚來:“就為了這個?你跟我出來,就為了問這個?算是你的遺言嗎?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待在那裏,沒準還能多活幾天,說不定還有救。再說,你怎麼就肯定我知道?他不是死了?這還是你告訴我的?”
丁懿咬著牙道:“如果他想讓我認為他死了,我便當做他死了,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想聽一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