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還很難形容當時的感覺,軟軟的一團,抱在懷裏一點也不敢用力,就怕一用力就把懷裏的小寶貝勒壞了,可又不敢不使力,生怕一不小心抱不穩,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看著自己的寶貝一點點慢慢長大,唐且歌把一點一滴都記憶在自己心中,想著當初在嬰兒床上吐著小泡泡睡覺的寶貝自己的心總在那時柔軟的不像話。
三個月時的呀呀學語,想著當時寶貝無意識說出的話,即使不甚清晰,但那軟軟糯糯的一聲爸爸,簡直讓自己差點感動的流淚。
七個月時寶貝已經能扶著小床戰戰巍巍的行走了,看著寶貝每每向自己撲來卻狠狠的趴在地下哇哇大哭的模樣,老爺子嚴厲的一句“讓他自己起來!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在寶貝稚嫩的心裏已經留下了痕跡,每每看著寶貝向自己歪歪扭扭走來、狠狠摔倒、不哭不鬧再次乖巧爬起的短暫路上,唐且歌每次都心疼得想哭。
可是,已經哭不了了,因為……不再是人了,沒有擁抱寶貝的權利了。
想一個幽靈般隻能跟在寶貝的身邊,雖然不能觸碰,但唐且歌也覺得很幸福,即使,在一歲之後,寶貝清澈的眼睛裏再也沒有自己的身影,從最開始的不適應外,寶貝也像普通的嬰兒般健忘,終於,在一段時間後忘記了他這個不負責任的爸爸,雖然,自己的心揪得生疼,再也沒有能在嬰兒床上逗弄寶貝的機會了。
隻能在身後默默看著他,三歲開始習字,五歲開始禮儀學習,六歲開始習武,八歲第一次舉槍,十歲開始殘酷訓練包括各種知識,十五歲,在另一個內戰不休的混亂國度,麵對窮凶極惡的販毒分子,開始擔負起屬於兩個家族的榮譽……
沒有人會關注寶貝中指上為了練字而起的厚厚繭子,禮儀學習中落到身上的藤條,練武後身上的淤青,練槍時虎口上的硬繭,戰場上生死之線留下的一道道疤痕,而自己,隻能看著,卻什麼都做不了,寶貝的肩膀已經能撐起兩個家族了的興盛榮衰了,可是,相隨的是寶貝愈加冰冷的眼神。
寶貝,自從三歲後就再也沒有問過有關父母的事,也許,寶貝早已明白,即使知道,自己也不會再回到他身邊,所以,為什麼要知道,沒有意義的是沒有必要做。
真是,與他父親一模一樣的性格,一樣的堅毅,一樣的勇敢,同樣,一樣的絕情。
一直這樣陪著寶貝,直到寶貝二十三歲。終於感覺到靈魂的疲倦了,那麼,是要消失了嗎?可是,我還沒有見到能讓寶貝幸福的人,真是,不甘心呢!
是他嗎?我輕輕問道,即使沒有一人能夠聽到,是了,就是他了,看到寶貝眼裏出現的柔情時我終於看到了,柯特嗎?很美的名字,也是一個很美的男孩,即使寶貝隻是他身邊的其中一人,我也相信,他會讓寶貝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