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踏破青山自逍遙。”一跛足老道行在路上扇著破芭蕉扇子,抬起頭忽的看到一青年人,直感歎了一句“這江山之上竟生出了這般人兒,隻可惜了紅塵是非多牽絆了這歌舞生平。”
對麵行道來的這青年人飲酒為歌,且聽歌聲:
凝狂吟嘯震五洲
履仙後道我不修
青白玉杖何需劍
滿雪葫蘆滿壇酒
隻見這人眉裏有牡丹的鮮和怒,亂發如雪,眼裏有一潭看不見底的秋水。
他滿臂紋花,簡衣赤背,似是乞丐但卻幹淨且俊逸,眉宇間還有這麼一道強烈的,卻又隱逸的肅殺。
側坐花樹下,鄰水滿櫻花。
他停下他行路的步伐,不得不停下,為了走的更遠,他有目標,十年,這個目標就快到眼前了,他飲了一口酒,看著這片祖先曾居住過的地方,(昆侖山,櫻花的發源地,也是傳說中我國人祖先到來中原大地的起始點。)滿山櫻花開,殷紅欲燃。漸漸醉去,也就迷迷蒙蒙的睡了去。
他本是凡人眼裏飛在九霄外,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如今他卻下了凡,他愛上了這凡間的一切,因為他愛上了她
他愛的這人兒啊
水上芙蓉水外柳,芙蓉作麵柳作眉。
也隻有這樣一句足以形容他。
他們的初見,在那滄海旁邊的青山上,她坐在花海裏,他飲酒行路。月下折花,她回首一眼,他驚豔紅顏。
她寫了兩句暗含著情義的描繪他們的初見:
海岸緩青山,花如彩湖灣。當時明月照,未覺春夜寒。
隻是他們分開了,因為阻礙,教統阻礙他們在一起,他就要打破教統。
這大概就是宿命,它是一個腐朽的王朝,而他卻因為他的原因要去打破它,會經過血的洗禮,艱難險阻的磨難,還有隨時可能死去的下一刻。
他要打破那阻礙隻為了她的十年約。
想到此處自驚醒了醉臥樹下的菲久歌。
隻拿出她的笛,那笛似乎傳達她心意。
那山已經到了他的眼前,還有那城······
那蒼茫腐朽的城啊,它是否早就應當被遺棄?
他來了,她一直期待著也一直害怕著的。
這鐵的教統,曾有無數的挑戰者來到這裏,卻未曾有過誰能走過去這座城池,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害怕,沒有人做到,並不代表永遠沒有人能做到。
奇跡總會出現在悍不畏死的人身上,對於他,他並沒有把死放在心上,不然怎會來這個地方。
帝王的後裔是多麼的堅不可摧,即使它已失去千百年前的光澤,幾近荒蕪。
但它依舊是帝城,它嚴寒的天氣並不能影響它年邁卻還穩健的身體,而能夠影響它的,已經就在路上。
他心裏多少也有幾分歎息,若是曾經,他又有什麼懼怕,隻如今······又怎比得上那年?
他的到來不得不說也確實有幾分死誌。
但是他一定會去嚐試,畢竟有些事對於有些人,隻能說是四個字:
願為身死。
對於他來說此時此地便是如此。
他來救出他的未婚妻。
草木深處城,城外鐵蹄聲。持戈下鐵馬,鐵骨鳴錚錚。
隻聽一聲響吼“來者止步。”
而後是輕鄙的言語“這城又怎是凡夫俗子能隨便進去的。”
“是麼?我卻去得。”菲久歌一笑置之,抿了一口酒,並未在意那仿佛鐵打的士兵。
真正能威脅生命的,還在城裏麵,怎會在乎這些零散的士兵,即使這群士兵稱得上是精良。
金戈揮來,而菲久歌的目光已經穿過他直視那城。
再腐朽的王朝都有愚忠它的子民,比方說眼前這些士兵。
當金戈劈下,菲久歌隻側了側身,而後托起一掌,也不見是出了多大的勁道,卻在士兵的身上打出了透體而出的氣勁。
“不要來了,你們又怎麼攔得下我······裏麵有人等我呢。”他指著那城,掌下有幾分留情。眼裏滿滿的全是對她的情愫。
他正忍著,沒有把這城給他帶來的淒苦發泄到這群說起來無辜的士兵身上。
“帝子的骨血,怎會退縮?”沒有退後,隻有向前。士兵有他們的執著,和菲久歌不一樣的執著,卻是一樣的死誌,也起了一樣的肅殺。
······他入了城,在城外,菲久歌收起了他帶著憐憫的手下留情,而是給了他們最光榮的戰士之死。
歌聲暫歇,有簫聲滿城,但且先聽吟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