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劉徹認可了,東方朔接著說道:“漢也是如此。但是是不是這種首領確定的方式不可取呢?我認為不是。國家要發展必須要有一個首領推選的方式,可以避免出現出現暴君,但是在千萬子民的時代就不可取。那麼現在擺在漢朝麵前最大的問題除了要麵對北方強大的匈奴就是如何避免國家出現暴君。”
“說得好。朕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朕在位時可以保證國家的繁榮,甚至可以保證朕的兒子不是暴君,但是在往後朕也難以說清。東方先生有什麼想法麼?”
“國家是否能夠維持下去,取決於是否能夠抵禦強大的外敵,人民是否有飯吃,生命和財產是否能夠得到有效的保證。要想國家長治久安,就要從這幾個方麵下手。不過方法微臣一時也難以說清。”
“不用著急,今天聽了你的話,對朕啟發很大。你下去可以慢慢想,有什麼想法隨時可以給朕遞折子。”劉徹說道。
“那微臣就告退了。”
東方朔的話的確給了劉徹很大啟發。從現代穿越而來的劉徹知道曆史上漢民族經曆了太多的苦難,對封建君主專製並不存在什麼好感,尤其是那些儒生。但是今天聽東方朔這麼一說,才發現封建君主專製才是這個時代所需要的。如果一味的想什麼民主,那就是和整個社會為敵,就像那句名言說的,提前半步是智者,提前一步那就是瘋子。
國家能否維持下去,取決於能否抵禦強大的外敵,人民是否有飯吃,生命和財產是否能夠有效的得到保證。劉徹十分認同東方朔的話。抵禦外敵,當然要靠強大的軍隊,人民是否有飯吃和財產是否能夠得到保證,那就要看吏治了。不過難就難在這個吏治上,現代的時候一度全國上下喊有法必依,執法必嚴,但是無論在西方資本主義社會,還是在東方的紅色帝國,沒有誰能夠做到執法公允,難就難在監督上邊。不過劉徹又接著想到了那句人民的財產是否能夠得到保證是一下子想到了地主。地主也是人民。那麼東方朔的話其實是皇帝能否打敗外地,保證農業生產的穩定,人民是否有飯吃,就是說平民能不能得到最基本的溫飽,而生命和財產能否得到有效地保證則是說那些地主豪強能不能穩定的盤剝農民,想到這裏劉徹驚出一身冷汗。
夜深人靜,月光照耀在古老的大地之上,未央宮的宣室殿裏依然燈火通明,白天召見過東方朔後劉徹就一直在思考治國之策。上一世做了一輩子的平民,對於現代國家的權利的掌控根本不是他所能接觸的,時至今日他對於權利的掌控手段十分稚嫩,就像新農具使用以後,他開始想通過自己的新農莊優勢在全國大範圍兼並土地,但是最終的結果是什麼呢,直隸地區因為是天子腳下,土地很容易就被他兼並了,但是出了直隸就變得困難重重,最後雖然達成了以農具換道路的方式,但是離他的設想差了很多。好在這項變革隻涉及農業,雖然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還好的是藩王的危害基本上被清除,現存的各地的藩王也就隻剩下名號而已。回顧過去的劉徹發現雖然自己沒有像曆史上劉徹那樣因為建元新政而弄得差點保不住皇位,但是在權利的掌握上可能也比曆史上的劉徹好不到哪去。
皇帝作為統治階級的頭領,是國家地主階級的利益代言人。他的存在就是要為地主們維持一個可以盤剝農人的社會,對外他要打擊外地,保證農業生產的穩定環境,對內則要教化百姓,讓農人甘於被地主剝削。而劉徹的作為其實已經在某些程度上背叛了自己所代表的利益集團。不過因為這個時候地主階級也不是很成熟,劉徹的動作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國家的統治才沒有出現問題。
而劉徹驚出一身冷汗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曾經受過的教育讓他在潛意識裏去與地主階級為敵,要不是當初在兼並全國土地上做出了妥協,現在未央宮裏坐著的可能就不是自己了。分析著過往的種種劉徹想到了鬥爭與妥協。
想想推動新農具的整個過程,剛開始劉啟為什麼要兼並長安赴近的土地呢?因為長安附近的土地掌握在各大世家手裏,而這些世家仗著手中的權利囤貨居奇,大發國難財,觸怒了劉啟,有新農具這個大殺器劉啟當然要給這些不聽話的小弟們一點兒教訓了。然後因為新農具能夠帶來巨大的利益,劉啟並不希望那些遠離中樞的地區能夠同樣接著新農具大肆發展,所以限定了新農具的推廣。沒有明白其中關竅的自己上台之後,覺得可以用積累的實力和新農具的優勢大肆兼並土地,就推進新農具的推廣。不過事情並沒有按照劉徹自己編的劇本走,新農具的推廣大家熱情很高,不過突起兼並的事就不斷出現問題。在不斷的調節中地方和中央達成了繼續推廣新農具,各地地主負責修建道路的協議。而這個過程中就把各地的藩王給賣了。道路直接通到藩國家門口,藩王的土皇帝就難做了。於是皇帝和地方各自得到和舍棄一部分利益,事情就平穩的繼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