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賈三爺為非作歹 下九流挺身而出(1 / 2)

上天!你睜開眼睛了嗎?你在聽嗎?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

我以僅剩的餘生向您起誓,

那些惡人們,我將給他們刻骨銘心的懲罰!

我將用我僅剩的餘生給那些惡人應有的回報!

我將以我僅剩的餘生分清善惡!

在此,東方無極用為數不多的生命向您起誓!

寒日蕭蕭上鎖窗

梧桐應恨夜來霜

酒闌更喜團茶苦

夢斷偏宜瑞腦香

秋已盡

日猶長

······

生命究竟帶著怎樣的意義?難道僅僅就是為了活著,如螻蟻?蝦蟹?

湛藍的天,如果我不在了,還會這樣湛藍嗎?

血色的雲,如果我不在了,還會這樣殷紅嗎?

碧綠的草,如果我不在了,是否還會帶著這淡淡的清香?

樹林與草地相接那一處,大大地躺著一人,四肢慵懶地張開著,上身一黑色皮短褂,兩臂接緊窄馬蹄袖,下身用粗布縫製的缺褲沾著草葉和泥土。服飾的等級存在於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底層民眾永遠無法享受到服飾鮮美帶來的身心愉悅。偏著的頭轉過來,嘴裏的草梗隨著咀嚼的動作晃動著,草根裏壓榨出苦澀的汁液,夕陽灑在臉上,浮出紅色的光暈。黑眼睛、黃皮膚、直鼻梁、瓜子臉,眉梢下勾,水汪汪的大眼睛,嘴唇總是鮮紅、下唇比上唇稍厚,人們常說,這樣的人內心情感很豐富。頭發烏黑卻有些毛糙,似是營養不良,劉海左偏,劉海左偏的人,更注重自己的心,不知道是真是假。

十三四歲模樣,臉上七分稚嫩,三分漸漸向著成熟演變?十三四歲,本該是天真爛漫,各種各樣的夢想此起彼伏,激情澎湃,鬥誌昂揚的年齡,卻也會有苦澀、惆悵、憂鬱浮現在臉龐,是為賦新詞強說愁?還是故為姿態作成熟?亦或是不堪重負為生謀?人人自識其中味!

“騰”地一下,少年突然坐直了身體跳起來,拍拍屁股上的草葉,吐掉嘴裏的草梗,從衣袖裏摸出一塊碎銀子拋了兩下,“進城討生活去嘍!”少年臉上的陰雲頃刻間消散,嘻嘻哈哈向遠處城牆的輪廓跑去。

好一座大城,坐北朝南,中軸線左右對稱,氣勢恢宏、莊嚴整齊,二十七條南北縱街,二十七條東西橫街,兩條主街十字相交,直通東西南北城門。坊市星羅棋布,樓閣鱗次櫛比,人流熙熙攘攘,喧囂沸沸揚揚。四百餘萬人口的鎮山城,西南重鎮,統治中樞。

少年臉上帶著滿滿的興奮在街道上閑逛著,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賣大小哎!小金魚兒,來喲~”

“臭豆腐,醬豆腐,李老大的臭豆腐哎~”

“蜜來哎~葫蘆~冰糖兒多哎~咧!”

“哎!這塊吆喝喲!賤了就是不打價哎,說這塊德州青,這塊怎麼那麼黑,氣死張飛還不讓李逵,氣死唐朝的黑敬德呀,怎麼那麼黑,在東山送過炭,在西山挖過煤,又當過兩天煤鋪的二掌櫃···”

抑揚頓挫的洪亮吆喝聲此起彼伏,三百六十行,下九流者彙聚於南城這塊兒醃臢地。少年信著步子坐上了路邊兒的茶攤兒,“小二哥,來碗茶!”少年臉上因為興奮而帶著些許紅光,聽著風趣的吆喝叫賣聲,聲音也不由得抬高了兩調。

“好叻,大碗茶一位!喲,這不是南山的龍兒老大嗎?您生意興隆,別忘了提拔提拔小的!”猴兒精的小二堆著笑,拿著抹布撣了兩下條凳,看起來這叫作“龍兒”的少年是這裏的常客。

少年端起茶碗大喝一口,狠狠地拍了一下那小二的腦門兒,“跟你說幾次你才記得住!我看你一輩子也別想攢夠錢買房子買地娶媳婦兒!”

“呸!”小二賠笑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附在少年身邊低聲說道:“絕密!絕密!”

那龍兒白了小二哥一眼,一邊喝著茶一邊注視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說道:“有沒有生意介紹來做?少不了你那份兒!”

“有倒是有,就是怕龍兒少爺你不做!”小二神神秘秘地說。

龍兒又照著小二腦門兒上拍了兩下,“知道我不做就別說,去吧去吧!”打發走了小二,龍兒一雙眼睛便一心一意地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一碗茶還未見底,龍兒眼睛突然一亮,放下茶碗,從袖口裏摸出兩個銅板拍在桌子上。

順著龍兒的眼睛望去,隻見街道上迎麵走來一夥兒,為首者三十多歲,賊眉鼠眼、油光滿麵,著一身黑色花紋綢緞長袍,臉上帶著淫笑上上下下打量著過往的媳婦兒、姑娘,碰到有些姿色的,更是淫笑著上前**一番。來往行人敢怒不敢言,因為這淫棍身後跟著幾名五大三粗挽袖赤膊的壯漢,行人唯恐避之不及,竟讓開了一條通道。

街道上的吆喝聲也不由得稀疏起來,一道道憎惡而又懼怕的目光投向那人,“這個賈三彪子,又出來禍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