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熟練地燒一吊鍋開水,衝出一鍋濃稠的糊糊,遞給兩傷員一人一海碗。

背著粗糧皮的蛋白質糊糊香,瞬間攥住兩個重傷員饑腸轆轆的胃。

兩餓得頭暈眼花的人,根本等不及糊糊涼了再吃,一口帶著別樣香味的糊糊下肚,動作迅猛如餓狼。

連碗都被舔得溜幹淨,看莊靜的眼神\\u0027\\u0027biu~biu\\u0027\\u0027發亮,兩隻海碗同時伸到她麵前。

“小靜,爺還要!”

“嘿嘿,小兄弟再賞口吃的!”

兩加起來一百餘歲的人一點兒也不臉紅,因為這是他們一輩子沒嚐過的香味。

“沒了,隻有涮鍋水!”莊靜一點兒不心軟地道。

計劃趕不上變化,莊老頭兒五天的口糧再不省著點兒,會被兩人一頓給造完。

“涮鍋水也是好東西,不能浪費了!

小兄弟,我叫周大魁。” 周大魁特不要臉地道。

隊裏已缺糧一周,隊員們躲在山裏全靠草根、樹皮充饑,他此次出山就是為了買糧,卻遭到鬼子追殺。

他慧眼如炬一看小兄弟就是個有能耐的人,隊裏嚴重缺糧、缺藥,若是能搭上這一條關係,那豈不是如虎添翼。

莊靜瞥一眼終於自報姓名的中年男人,一碗糊糊就憋不住了,待會兒見了拿出來的藥,不得直接上手搶。

喝完涮鍋水的兩人意猶未盡,卻不好意思再開口,因為他們見莊靜一口都沒吃。

“周大哥,過來幫我照明一下。”

莊靜擺出衣服包裹著的東西,一點不客氣地指使人,拆掉手指上的布條準備動手。

昏暗的鬆油燈下,周大魁看清擺出來的外傷藥,biu一聲眼睛亮如燈籠,眼珠子落在上麵拔都拔不出來。

莊靜似笑非笑地看著此人,心下微歎氣,她知道眼下正是抗戰最艱難時期。

國際、國內形勢都很嚴峻,要幫忙也得講策略,不然將來一翻舊賬死都不知怎麼死。

“哎,讓小兄弟見笑了,山裏好多人等著救命,大哥這也是沒辦法!”終於回神的周大魁,難得有些臉紅地道。

“救人也得先救己!”

單親家庭長大的莊靜竹,很羨慕原主的成長氛圍,自是要為她留住最後的親人。

她本以為時日無多的老頭兒,吃過糊糊後精神明顯好了很多,一看就是餓的。

受傷加上饑餓,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更何況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

“小兄弟說得是!”

周大魁未作辯駁,生怕一句話不對惹惱了小兄弟,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電筒光下,糊了一層草藥的傷口有些發炎,還有一小塊已化膿,難怪一進洞便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

“爺,我要給你清理傷口,忍著點兒!”

“動手吧!爺能忍!”

孫女為他冒險進城買藥,就是痛死也不能哼一聲,莊老頭兒拿起床上的破褂子咬在嘴裏。

忙活半個小時,才將傷口重新包紮好,莊靜已累得虛脫半拉屁股坐在石床上。

“周大哥,倒半碗吊鍋裏的開水過來,歇會兒再幫你處理傷口。”

又痛又累的莊靜,此時最想的是躺下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