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這個電閃雷鳴的夜際,一聲女人的嘶吼卻顯得十分刺耳。
“孩子......孩子保不住了”說話的那人顫顫巍巍,略顯肥胖的身子,淩亂的頭發,就連衣服好似也被撕扯過一般,整個手掌沾滿著血腥,如果仔細看去便會發現不大的小屋裏,一個女人安靜的躺在床上,衣服上盡是血跡,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而這位肥胖女子手上的血腥恐怕也是從那女人而來。
閃電照耀著男子的臉龐,他睜大了雙眼看著床上的女子,慘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秦家嗎”
男子顫抖著身子,慢慢走到了女人的麵前,伸出手想要撫摸著她的臉龐。
“亦羽......孩子......”女人用盡著全力,艱難的吐出了想要說出的話語。
男子盡力讓自己顯得更加鎮定,剛想開口,卻發現聲音好似許久沒說過話一般,所有的話語都卡在嗓子裏說不出來,可能隻有讓自己顯得更加悲傷一點,才能表述自己的此時此刻心情。
“秦亦羽,你真的以為你逃得了嗎”
誰也不知屋外什麼時候開始刮起了大風,吹動林間的竹子沙沙作響。
那位名叫秦亦羽的男子卻絲毫沒有因為屋外的聲音產生絲毫的變化,也許悲傷如他,此刻已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擾亂他的淒涼的心。
過了許久,沒有回應,屋外的女子似乎等的不耐煩了,怒道“哼,莫要以為不說話,我就拿你們這對狗夫婦沒辦法!識相的快給我交出龍血珠,我便留你們全屍,也不枉我們相識幾年,哈哈”
“魔道妖女,盡也如此放肆,當年我夫婦二人,看在上蒼有好生之德,饒你一命,卻是沒想到,你卻如此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男子顫抖著聲音,沙啞的說道,卻並不是害怕,好似充滿著悲傷。
“哈哈,你又怎會知道,那年你二人雖說放過了我,卻是殺死了比我性命更重要的他!”女子越說越是憤怒,竟是怒極反笑“從此之後,我沒有一天不想殺你二人,我拚命的修行,拚命的修行,即使化魔,煎受百蟲噬心之苦,我也忍受了過來,這十年來我就連做夢都是你二人的影子,你可知道,我已經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你知道嗎!哈哈”
風吹在了黑紗女人的臉龐,卻是那麼的冰涼,不知道誰在屋中一聲歎息,是奄奄一息的淒殘人兒,亦或是秦亦羽。
“你竟是修煉了噬魔功,我二人當日好心沒有殺死你,卻是因為你心中的依舊存在的那份善良,然而如今看去,卻是我們害了你”
黑紗女子聽了卻是笑得更加癡狂,好似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亦是如此的滂沱雨際,一個傾城女子在二人劍下,蒼白臉色,絲絲血跡,誰又會讀懂她此時的內心。
“啊......”黑紗女子又是一聲嘶吼,好似喊出了十年的怨孽。
本就是漆黑的夜晚,此時卻又是多了幾分凝重。
黑紗女子停止了笑容,用平淡的聲音說道“既然你們無願交出龍血珠,便讓我親自來取罷”女子停止了話語,整個空間,恢複了片刻的安靜,隻剩下了雨水的淅淅瀝瀝,風吹竹音的沙沙。
“魔現......”低沉的聲音傳蕩了許久才消失了蹤跡,整個空間好似突然凝固,一時間竟是妖氣縱橫,邪音飄渺。
“終於還是不得不動手了嗎”屋中的男子鎮定了下來,好似要對這份孽緣做個了斷,隻不過這次卻隻有自己一個人麵對。
男子看著身前女子越加慘白的臉色,以及斷定保不住的孩子,卻是終於留下了眼淚,是那麼的淒涼,又有沒有人聽見他心中的呐喊,那是嘶吼,是野獸的低鳴。
男子騰出手來,在懷中一陣搜索,終於是掏出了一物,男子緩緩的張開手掌,頓時屋中除了黑暗又是染上了一層鮮豔的血紅,多麼美麗令人幾欲瘋狂的顏色,那好似跳動的血液,卻是活著的小生命一般,閃爍著紅光,透著淡淡的金色,仿佛是那麼神聖,誰又會知道那是無數修煉中人,夢寐以求,為之癡狂的龍血珠呢。
“終究還是因為這個東西害了你嗎,哈哈”男子笑得是那麼淒涼“如果知道是會失去你的話,我又是為了什麼去得到這個東西呢,難道就因為我那一絲的好奇害了你嗎,終究還是因為我嗎”黑暗的空間裏,仿佛隻有他一個人站在那裏,悄悄低語,又是從哪裏伸出的一隻芊芊玉手,將他從黑暗中帶了出來,卻是那般冰涼。
“亦......羽”女子揣著粗氣說道“我不怪你,在最後......我能看到你......在我身邊.......我很開心,你......你快走......”
“不,我不走,我會讓你活下去的,會讓你活......”男子越說越是沒有底氣,難道世上真的還有可以讓她活下去的辦法嗎,男子又看了眼這個渾身血跡的女子,已經感覺不到熱量的女子,低聲自語道“真的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