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後殿較之前殿略小一些,殿頂掛著一顆夜明珠,光芒四射,將整個後殿映得如白晝一般。兩邊石壁站立無數石人,身高丈餘,持刀擎劍,森嚴威武。
殿內盡頭,緊貼牆壁有一長方形石桌,塗瑩便站在石桌旁,驀然聽到孟南的呼叫,嬌軀一顫,急忙抬頭去瞧,正與孟南雙眼對視,身形微動,似欲撲過去,卻又立時頓住,兩行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輕咬下唇,微微搖頭。
孟南見塗瑩形貌憔悴,梨花帶雨,心中刺痛,急上數步,隻想將她擁在懷中,好好安慰一番。陡然間傳來一聲暴喝,左右兩道勁風忽起,卻是兩口腰刀砍來。
此際孟南全身心都放在塗瑩身上,渾然不覺身外有敵,更不知出招應對。在塗瑩的尖叫聲中,那兩口腰刀正中孟南雙肩。
這雙刀雖非寶物,畢竟是極盡鋒利之物,又豈是血肉之軀所能抵擋得了的?塗瑩乍見孟南,喜極而泣,轉瞬間又眼睜睜地看到他被雙刀砍中,一雙手臂已然不保,驟喜驟驚下,心神激蕩,竟而當場昏了過去。身子將將栽倒,旁邊伸來一隻臂膀,將她抱在懷中。
臂膀的主人正是劫持塗瑩的展良飛。
孟南驚叫一聲,見展良飛抱著塗瑩,不禁大怒,忽覺雙肩劇痛,不知為何,自己居然中刀。情急之下,來不及察看傷勢,但感雙手還在,齊齊伸出,印在左右二人的胸口之上。
哢嚓幾聲響,持刀二人胸骨盡斷,內髒皆碎,倒飛而出,立時氣閉而亡。
他二人本也不是庸手,持刀砍下,更未曾想過要傷到孟南,隻是想阻他一阻。哪知孟南竟不閃避,這一刀砍實,反倒令他二人愣怔當地。而就在這分心的轉眼間,孟南亦反應過來,含怒出手,已是使出了十二分力,他二人又如何抵擋?
展良飛見孟南無事,瞬間擊斃自己手下,不禁麵色一變,隨又哈哈笑道:“孟南,你還真的來了!”餘下兩個手下分站兩旁,持著兵刃,凝神戒備。
直到此時,孟南方才回過神來,看見殿中除塗瑩外,尚還有展良飛與他的手下在此。略略察看了下雙肩傷勢,隻是衣衫破碎,肌膚上連道白痕也沒有,心中不禁略安。
展良飛又道:“這樣都砍不死你,不愧是跟大能動過手的,我真是小瞧了你。”
孟南掏出口訣,揚了揚,道:“口訣在這,你將瑩瑩放了。”
展良飛道:“你將我口訣拿來,我驗驗真假。”
孟南麵現猶疑,心裏一時拿不定主意,塗瑩尚還在他手中,這口訣該不該先給他。
展良飛見孟南猶豫不定,當即喝道:“莫非你想她死麼,敢拿假口訣來糊弄我!我先殺了她再說!”左手緊緊扣住塗瑩咽喉,隻需稍一用力,塗瑩定然斃命。
孟南急道:“住手,我給你口訣就是!”
塗瑩咽喉要處被扼,呼吸不暢,氣息反湧,登時嗆醒過來,掙紮脫身,忽聽到展良飛低沉的聲音傳來:“不許動!”左手略鬆,但卻沒有放下。
塗瑩喘了兩口氣,見孟南好端端地站在麵前,雙臂無恙,心中歡喜。但行動受製,思及他事,心中一酸,眼淚又流了出來。
孟南將口訣拋了過去,輕聲哄著塗瑩道:“瑩瑩,沒事的,我在呢,我把口訣給他了,我帶你回家,不用怕。”塗瑩嬌軀顫抖不已,妙目緊閉,眼淚卻停不下來。
展良飛接過口訣,瞧了又瞧,哈哈大笑,揣入懷中,笑畢對孟南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來的?”
孟南點了點頭,道:“就我一個人來的。我把口訣給你了,該把瑩瑩放了。”
展良飛得到口訣,心情大好,擁著塗瑩,哈哈笑道:“不急,不急。我來問你,沙清怎麼沒來?”
孟南反問道:“他來作啥?這事跟他又沒關係。”
展良飛道:“怎麼沒有關係,我說關係還很大呢。你現在就上去,帶沙清下來,然後我就放了她。剩下的事,就和你無關了。”
孟南怒道:“做人要言而有信,我把口訣給了你,你也驗過無誤,憑什麼還不放了瑩瑩!”
展良飛哈哈笑道:“我就是說話不算數,你又能把我怎樣?”轉頭對身旁一名手下道:“咱們請不動孟公子的大駕,你去吧,讓沙清帶著口訣下來,若是敢耍花招,我直接拿了頭盔走人,這一屋子的寶貝誰也別想要。”說著瞄了一眼石桌。
這時孟南才看清石桌上有一凸起的凹槽,其內放著一個黑黝黝的頭盔,瞧樣式與逆天護臂幾無二致,當是逆天頭盔了。
那手下躬身遲疑道:“少主,通道就要關了,屬下出去得,就怕……就怕找到沙清,也來不及回轉。”
展良飛道:“無妨,明天才是最後的期限。你跟他說,這石陣已經被我破了,他若不帶著口訣來,我便不會再客氣了。你隻需原話轉給他,諒他也不敢不來。”那手下應了聲是,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