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真是太扯淡了,一根戧怎麼可能會具備心跳,可感受卻是那麼強烈那麼直觀那麼真實,根本不似作偽,也不可能作偽。
杏黃旗戧洞穿而來,周英雄顧此失彼,神劾處在脫離掌控的邊緣,他已經無瑕再去顧及那杆激射而來的杏黃旗戧。
他不能鬆開神劾,一杆具備經脈線和心跳的古戧,鬆開它就等於把自己推進死亡的邊緣。
“戧靈!”
周英雄喃喃自語,當下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那亂跳如戰鼓的心跳聲是古戧的戧靈,它正在緩緩蘇醒,欲要掙脫戧體的束縛,降臨世間,審判一切。
旗戧沒有過多耽擱,以流星掃尾之勢撞在周英雄心口之上,巨大的慣衝力堪比大潮打落,將周英雄撞飛。
周英雄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種結局,所以在旗戧撞來的一瞬間,他狠狠一跺地麵,骨重如山,腳掌踩碎大地,膝蓋以下完全沒入地麵。
上一次與腳邊那少年打鬥時,自己就吃了一記大虧,被那少年打入半空。
因為腳掌無法著力,空有一身氣力難以提起半分,所以才會接連吃了他幾十記重拳,最終被其捶擊的粉身碎骨。
若是此時再被那小乞丐裝扮的小少年打的失去了著力點,哪怕有那個不知名的閑漢子煉體者庇護,十有八九也是在劫難逃的局麵。
周英雄雙腿如同兩個並排的鐵犁,將地麵割出兩條長達百餘丈的幽深溝壑,沿途泥屑翻飛如被疾舟破開的水浪。
最終他的身形在百丈開外之地停佇,手中依舊緊握神劾,心口上插著半截旗戧,旗幟塞入骨軀之中,戧杆半隱入體。
趙狗子沒有選擇一舉將其打殺,而是撲落在葉楓身旁,低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少年郎,麵容略顯僵硬,仍舊微微一笑,遞出手臂,說道:“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
葉楓拉住趙狗子的手臂,搖搖晃晃起身,沒有抽掉背後用以暫時充當脊骨的三斤鐵,而是反手祭出了蕩火杵,以此來支撐身形,這才堪堪站穩。
趙狗子為了能讓自己安然離開景泰鎮,不惜去給那個嫁衣婆子磕頭,葉楓知道有些事情對於趙狗子來說,比死亡還要重要,但他仍舊是沒有一絲遲疑,一連三個響頭磕落在地。
其實在趙狗子磕頭的那一刻,葉楓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以及難以言說的心痛。
這也是葉楓為何執意死戰的原因。
趙狗子轉頭看向周英雄,他不敢對葉楓保證會將周英雄擊殺在此,至少在問清楚某些事情之前,趙狗子還不能對周英雄下殺手。
為了找尋那位大佛師,他遊曆的太久了,山水人間,古域荒原,人足罕至,鳥跡難涉,都走過。如今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眉目,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
趙狗子先後查探了秦青枳和柳靈郎的傷勢,確定兩人並未受到重創,隻是暫時昏厥,這才抬頭看向周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