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淡且漠然。

曾經那燦爛如花的笑容好似鏡花水月,從未出現過。

謝槐安於心不忍,卻又知,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天地去闖蕩,去探索,強行拘於一隅也不是真的為他們好。

尊重,理解,送上祝福,或是在關鍵相助片刻…

便是長輩能盡的綿薄之力。

謝槐安默默地陪林七夜在迷霧穿行一段時間,直到林七夜的傷完全痊愈,再轉身時,謝槐安的身影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七夜輕輕地眨了眨眼,看著空蕩的迷霧,低聲說:[謝謝,叔叔。]

經過漫長的一年,他終於在這個未知的地方,找到了謝黎。

仿佛是靈魂得到滋養,他又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林七夜的呼吸都帶著細密的顫栗,鼻腔違背他的意誌在貪婪的嗅著謝黎身上熟悉的味道,好像不止是鼻腔違逆了他的意誌,身體也是…

明明抱個幾秒就可以了。

但還是,不願意放手。

“一年?!”這個數字震驚到謝黎了,明明他從淮海市驚醒到海上漂流,再到這裏,10天都沒到,怎麼在林七夜那就過一年了?

這麼坑的嗎!

怪不得,他的發小高冷的像朵觸之即死的高嶺之花。

這一年,七天肯定很難過…

畢竟,他的發小有病。

謝黎歎氣,愧疚又認真安慰林七夜:“抱歉,讓你找了這麼久。”

“…沒關係的,你別道歉。”是我願意,是我選擇。

林七夜瞥到雨宮晴輝如幽靈式轉到他眼前,他冷眼和雨宮晴輝四目相對,雨宮晴輝還眨眨眼,像見鬼了一樣看他…

林七夜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頭一次覺得這人挺礙眼的,然後看似淡然的鬆開擁抱謝黎的胳膊,和謝黎並肩站在一處,他們的身高已經有明顯的差距了,林七夜比謝黎高了一小截。

雨宮晴輝真沒想到,淺羽.七夜要找的人就是…“他是黑殺組大組長?”

彼は黒殺組の組長ですか?

謝黎聽不懂這拿紅酒杯搖晃紅酒男人的話是什麼意思,林七夜總是那麼靠譜,他平複一下翻湧奔騰的心情,給謝黎翻譯:“他問你是黑殺組大組長嗎?”

林七夜覺得應該不是,梨子怎麼可能招牛郎…

牛郎!?

完蛋!

我現在是牛郎!

林七夜身體一僵,頓時有點無措,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謝黎重逢…

“啊,我黑殺組大組長?”謝黎眼角微抽,指了下自己:“不是啊,是有個大叔介紹我來黑殺組給大組長當小弟,包吃包住,我就來了。”

“這樣啊,那你是什麼時候來這裏的?”林七夜關心問。

謝黎說:“4天前。”

4天前才登陸日本的嗎?“沒來這裏之前呢?”

謝黎幹脆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從淮海市一覺醒來就在海上,飄了三天三夜在第四天的時候飄到這個叫日本的地方。”

“那挺好。”沒受什麼苦就好。

林七夜給雨宮晴輝翻譯謝黎回答的那個黑殺組的問題。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雨宮晴輝的那倆眼睛就和探照燈一樣在林七夜身上轉,這還是剛才那個高冷的淺羽.七夜嗎?

生動的眉眼,微微抿著的嘴角,手上抓別人手腕的小動作…

天差地別!

仿佛是一瞬間被鬼魂占據身體了!

一點高冷的模樣都沒有了!

雨宮晴輝心裏挺震驚的,兩眼珠這溜溜直轉。

但,雨宮晴輝抓住重點:“這根本不是給黑殺組大組長當手下,而是當…”小情人。

“我們的情況,你懂吧。”

これは黒殺組の大組長の子分になるのではなく、なるのだ…

私たちの狀況は、わかりますね。

謝黎聽不懂外語:“?”要不要拿鱗片戳他?

“?!”但林七夜在魔法的加持下那是相當能融會貫通,聽到雨宮晴輝的話,他心裏想把黑殺組大組長掐死的心抵達巔峰!

瞥見謝黎疑惑的眼神,林七夜低聲和他解釋一下,語調都羞恥的欲言難止:“梨子,你…這,不是小弟,是小情人。”

謝黎的頭上緩緩地飄出問號來。

“???”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

有點懵的沈青竹被雲裏霧裏的帶著走向‘曖昧’房間,一旁的淺倉鍵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嘰裏呱啦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這外語真難懂,也難聽!

原本,他照常在辦公室裏打盹,淺倉健突然就敲門進來,手舞足蹈的跟他比劃著說話,然後恭敬地對他做出“請”的手勢。

但是,按照沈青竹的猜測,應該是哪裏需要打架,要請他這個老大出馬去鎮場子。

這就好辦了,他就擅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