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心塞的一鍵三連,抬手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

第一次接觸這個少年,他就感覺...這人精神病好沒好待定,但,癲。

癲的他這個見慣了精神病人的醫生都覺得有點癲。

謝黎也不後背抵椅子了,脊背坐的筆直,大有要暢聊的的架勢:“李醫生的覺悟很高嘛,偉大的領袖曾經說過,不能歧視任何一種工種,我們要學習新思想,爭做新青年!”

他眼神紅得仿佛要入黨。

“來,口號喊起來!”

李醫生:“...............”

李醫生頑強的堅持了10幾分鍾,帶著公文包溜溜的走了,眼角微抽,嘴角緊抿,是推了又推臉上的大黑框眼鏡。

奶奶上前關心的問:“醫生,我家小黎的病?”

李醫生沉默一下,堅定回答:“精神病好了。”

奶奶一聽,笑的嘴都合不攏,直留醫生吃飯,李醫生拒絕的很堅定,走得也很堅定。

奶奶看著他的背影搖頭輕歎:“家裏養的正宗雞,好吃得嘞...”

“剛好給兩小夥子補補。”

“奶奶,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你的那隻雞先別殺。”幽靈式飄出房門的謝黎聽到自家的雞要亡於刀下,連忙阻止,手上拿著從冰箱裏順出的鹽汽水,冒著寒氣。

他一開口,奶奶的眼刀就甩了過來:“你和小七要去幹什麼,在家好好複習...”

而謝黎是拔腿就跑:“你去找王嬸嘮嗑張嬸搓麻將吧...”

一溜煙的奶奶就看不見謝黎的身影,一抬頭,林七夜那個能大夏天在屋頂當雕塑的小夥子也不見了蹤跡。

剛才還在。

奶奶噗呲噗呲的抹了把汗,剛才還氣鼓鼓的臉色柔和下來,搖頭輕笑:“這倆小夥子出門玩也不多帶幾瓶水...”

夏天的太陽著實熱,曬得謝黎剛出門沒一分鍾就開始冒汗,瞥一眼一直飄在自己身邊的黑鍋,真想薅下來頂頭上當傘用。

但是很可惜,那口黑鍋除了他誰也看不見摸不著,跟空氣似的。

“你東西都準備好了?”謝黎把手裏沒開封的鹽汽水遞給林七夜,問得神神秘秘。

林七夜比了個ok的手勢接過鹽汽水,笑得相當從容,手裏的盲杖被他舞出劍花來:“包在我身上,地方也選好了。”

謝黎拍他肩膀,給予肯定:“好兄弟,靠你了!”

...

某條老街。

老街上有個小公園,公園雖小樹蔭密集,被街上密密麻麻的商鋪包裹起來,附近還有小型菜市場,人流量不錯。

傍晚時分。

“大甩賣了啊,小夜燈7塊錢一個,10塊錢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哈。”

“社會很美好,全靠你我他,10塊錢富不了家,但能帶光回家,溫暖你我他...”

少年有一嗓子沒一嗓子的吆喝,清冽的嗓音如初春細風,不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