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主將的駐地在曲沃城中心一處寬大的院落。來到院門前,已是接近淩晨時分。
守將拍醒了睡眼惺忪的駐地警衛,大聲說道:“陳軫將軍有要事求見,你快向主將陳需將軍通稟。”
警衛十分不樂意,低語著:“什麼緊急軍情,不能天亮再說嗎?”
蘇秦心想:“原來眼前這個守城將軍名叫陳軫,他姓陳,不知和陳需是什麼關係?”
隻見陳軫瞪圓了眼,怒道:“什麼軍情能和你說嗎?快去通稟,否則耽誤了軍機由你負責。”
警衛見陳軫急了眼,心中發怵,於是揉著眼進到院子裏稟報。沒過多久,他就快跑著出來,後麵跟出來一位中年人,身材中等,偏瘦,行色匆匆,身上衣衫還未扣上。
警衛來到門口,向陳軫報告:“主將有請陳軫將軍,他已親自出來迎接您啦。”這回他的神情畢恭畢敬的。
陳軫押著蘇秦進到院子裏,穿長衫的中年人跨步上前,握住他的手,噓寒問暖道:“二弟辛苦了,快快請到堂中。”
說著,拉著陳軫的手來到一個寬敞的廳堂上,堂上兩側擺著刀、劍、矛、戟等兵刃,幾案上放著令牌等物什,顯然,這裏就是魏軍的中軍大堂。
陳軫向陳需報告說:“我昨夜巡城,抓住了秦軍的一個奸細,軍情緊急,所以連夜將他帶到兄長這裏審訊。”
陳需拍了拍陳軫的肩頭,欣慰地讚道:“二弟智勇雙全,不辭勞苦,愚兄謝謝你了。”
陳軫頗為得意自己的“戰果”,神色顯得極其得意,口中卻仍然謙虛道:“哪裏哪裏,運氣好而已。”他命令兵士將蘇秦押解進來。
蘇秦來到堂上,首先看到的是陳軫得意的表情,心裏暗笑。他抓緊時機,大聲說道:“我不是什麼秦軍的奸細,我連秦國人都不是,今夜冒險來此,是有重要事情與陳需將軍商議。”
陳軫瞥了一眼蘇秦,不屑地喝道:“你能有什麼重要事情,不過是一個偷偷摸摸的賊子。到現在還在裝神弄鬼。”
蘇秦卻根本不顧陳軫呼喝,繼續向陳需說道:
“我之所以裝成秦兵的樣子,就是要他們帶著我來見陳將軍,請將軍勿疑。您可以將周圍人撤去,我單獨和您說幾句話。”
陳需看著蘇秦,一臉疑問。陳軫卻按捺不住了,拔劍指向蘇秦,叫道:“你還要耍什麼花樣,讓我們撤去人馬,你要暗算主將嗎!”
蘇秦麵對陳軫的寶劍,毫無懼色。分辯說:“我現在都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陳需將軍有什麼不放心的?我之所以要單獨講給將軍聽,隻是因為此事特別重大,非得與將軍獨語不可。況且,我隻與將軍說三句話,之後任殺任刮,悉聽尊便。”
陳需瞧瞧陳軫,再看看蘇秦,思忖片刻,他想:“諒他全身被縛,也奈何不得我。”
陳需決定給蘇秦一個機會。不過,他特地讓陳軫留下來,以防不測。其他人員一律退堂。
蘇秦見陳需留下陳軫,有些不快,但想他們二人是兄弟,應也不會有大礙。因此,他鎮靜自若地說道:“將軍難道不想魏軍不費一兵一卒,秦軍就放棄圍城嗎?我這裏有一個絕妙的計策,可使將軍從容退去秦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