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祥之兆(2)(1 / 3)

太後唯恐我不相信她說的話,又拋出了一個例子來堅定我的信念:“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幾年前的一個傍晚,北京城上空出現了一層鮮紅的雲彩,幾乎要把整個北京城全部蓋住。當時城中的百姓很恐慌,到處說有凶兆。不僅如此,當天夜裏,一顆彗星掃過天空——所謂的彗星也就是俗稱的掃帚星。這兩種現象都是不祥的象征,我和滿朝文武都很憂慮,那一年我們事事小心,唯恐出現差錯。即便如此,到後來我們還是讓小日本打敗了,不僅賠了很多銀子,還割出去了不少土地。現在想起來這件事情,我還恨得牙根發癢。幾年過去了,這次不該開花的玉蘭開出了花,並且還隻有一朵,真不知道老天這次會怎麼捉弄我們。”太後說話的聲音非常誠懇,連我都要相信她所說的凶兆是真的了。我想無論任何人,隻要聽見了太後的這番話、看見了太後當時的態度,難免要隨著她相信這是一個凶兆。整個皇宮裏麵,最迷信的人是太後自己,自從聽了李蓮英的報告,太後的舉止越來越慌張,她背著雙手不斷地來回走動,幾乎把還要上朝的事情給忘記了。看太後凶巴巴的樣子,我們誰也不敢上去勸說。幸好太後還殘留那麼一點理智,最終還是穿好了朝服。

“快點幫我係緊,我還等著出去呢。”到了最後關頭,太後竟然催促起我們來,“不管那個凶兆如何不吉利,早朝我們必須得去。也許在今天的早朝上會有什麼不吉利的事情發生,也許慶親王的袖子裏正揣著一封對我們不利的奏折呢。”按照皇家的規矩,太後是不能如此說話的,不過由於事出突然,太後也沒在意那麼多。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那天早朝發生的事情確實如太後所料。回來之後我不禁納悶,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存在?

每次早朝,太後都會挑選一隊人帶在身後,這次也不例外,我就是這隊伍中的一個。出去上朝的時候,我發現太後的行走速度比以往快了很多,腳步也顯得很慌亂,而且她的身體時常向一邊歪斜,遠沒有平日那麼穩定。畢竟人的年紀大了,又加上今天早上那麼一鬧騰,太後的老態完全顯露了出來。

走入正殿以後,那些等候太後的文武大臣齊刷刷地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叩頭請安。這些都是平日裏慣常的禮節。大家參拜完畢之後,太後讓大家平身。眾人都起來了,唯有慶親王仍舊跪在地上,等候太後準許他發言。慶親王是軍機處領袖,每次朝班都是他率先奏對。慶親王今日的神情和往日不大一樣,倒有幾分像今天早上李蓮英的神情,這加重了太後心頭的陰影。

老佛爺心裏麵肯定明白,慶親王臉上的那副表情明白無誤地告訴她,今天帶來了壞消息。“慶親王,你有什麼事情要說?”太後心裏麵雖然很著急,但還是不急不緩地問了這麼一句。雖然殿下還有許多大臣,但太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慶親王,好像怕他飛走似的。“回太後老佛爺的話,奴才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慶親王依然保持著往日的風度,低聲回答太後的問話。太後心中萬分焦急,也顧不得那麼多禮節,張口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有什麼壞消息,你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別推三阻四的。今天早上起來我就感覺有點兒不對勁,你就別想著蒙我了。”聽完太後的話,慶親王也覺得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地方,就鼓起勇氣說:“日本向俄羅斯宣戰了。”

這個消息的確出乎太後的意料,雖然太後也知道日本和俄羅斯素來不和,但沒料到日本會這麼早就向俄羅斯宣戰。“這些外國人,真搞不懂他們,動不動就要打仗,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好好談就可以了,幹嗎非要動刀動槍不可?對了,慶親王,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開戰嗎?我瞧這兩個國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對我們國家都懷有非分之想。”太後發了一通感慨,然後問了一個問題。“這是因為日本派兵攻占了旅順口。”“旅順口?那不是我們國家的地方嗎?”太後吃驚地說道。“是的啊,老佛爺。”慶親王並不否認。“這真是太奇怪了,他們要打仗幹嘛不到他們自己國土上去打?在日本本土或者西伯利亞都可以,為什麼要在我們國家打?”太後非常生氣,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請太後放心,這次戰爭和我們國家沒有關係。”“沒有關係?虧你說得出來!如果真的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他們為什麼要在我們國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