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麼一前一後的又行了大約半個時辰,程先生停住了腳步,道:“好了,我們到了。”劉堅也停下腳步,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喘了口氣之後,抬頭向前麵望去。
隻見前麵生著一片茂密的鬆林,一顆顆鬆樹筆直地插入雲天,茂密的枝葉仿佛將天也遮蓋了。
劉堅仔細地打量著那些鬆樹,他驚訝地發現,那裏最細的樹也有碗口粗,而那些粗的樹,就是兩個自己也無法將它合抱過來。現代的那些樹比起它們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程先生用力吸了氣,回頭向劉堅招呼了一聲,道:“來吧。”說著就向樹林中走去。
劉堅遲疑了一下,忙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試探地道:“先生,這是……我們是來砍柴的嗎?”程先生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嗯”了一聲。
劉堅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看那一株株參天的大樹,再看看自己手中可憐兮兮的柴刀,臉一下子就耷拉到了地上。
程先生早已走進林中,這時向他招呼道:“幹什麼呢?還不進來!”劉堅應了一聲,連忙跑了進去。
站在一株鬆樹前,程先生對劉堅道:“這裏的鬆樹都比較高,站在地上是夠不到它的枝葉的,所以我們要爬上去砍。你要注意,不要把樹枝齊根砍斷,要給自己留下踩腳的空間,不然的話,你可就下不來了。”
劉堅苦著臉望著身邊高大的鬆樹,又順著鬆樹的樹幹一直向上望去,看到老高老高才開始向四方生長的枝葉,臉上更是堆滿了愁容。
程先生緊了緊腰帶,道:“我先上去了,你也快點吧!”
劉堅嗯了一聲,看著程先生抓住一株鬆樹很快地爬了上去,他也轉過頭來,開始尋找適合自己的鬆樹來。
劉堅知道,程先生叫他來這裏根本不是為了砍柴,而是要好好地考驗自己。如果單純是為了柴的話,根本不用砍,直接把這林子裏地上厚厚的一層幹鬆針運走就可以了。那些幹鬆針可是相當好的燃料呢!
“事已至此,畏難是不行了!”劉堅咬了咬牙,選了一顆大約碗口粗細的鬆樹,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
當劉堅吃力地站到了那株鬆樹最下麵的枝幹上時,程先生那邊已經傳來了叮叮當當的伐木聲。
劉堅用左手攬著樹幹,轉頭向程先生望去,卻見他立在那株鬆樹頂端的樹冠處,右手的柴刀上下揮舞,大大小小的鬆枝便如落花一般,飄飄蕩蕩地向下落了下來。隻見他手上的柴刀一陣揮舞,一會兒的工夫,他身邊的樹枝便被砍了個幹淨。接著他又開始一點點地向下砍去。
“原來他是從上往下砍。”劉堅心道:“這麼看來他就不必考慮落腳點的問題,更是方便了許多。隻可惜我不會功夫,不敢爬那麼高去。”
“發什麼呆啊!還不快幹活!”正在思索的時候,傳來了程先生的催促聲。
劉堅答應了一聲,從腰後抽出他那把柴刀,向著麵前大約手腕粗細的鬆枝猛然砍去。
“嘣”柴刀砍在鬆枝上,分毫未入,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接著手腕上傳來一股極大的反彈力,將劉堅持刀的手猛地彈了開去。
遠遠看到這個情況的程先生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戲謔的笑容來,當然劉堅沒有看見。劉堅呆了一下,目光在手中的柴刀和那株鬆枝上留連了半天,忽然猛吸了口氣,舉起右手,對著那株鬆枝狠命地砍了下去。“嘣……嘣……嘣……嘣……嘣……”“哢嚓”,被劉堅一陣狂轟濫炸的鬆枝終於抵受不住,發出一聲垂死的掙紮之音,便隨著微風搖搖晃晃地落了下去……
劉堅停下動作,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滿臉通紅,額頭上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汗珠,眉宇間有著發泄之後的暢快和成功後的如釋重負……
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後,劉堅回過神來。他低頭看著自己右手的柴刀,柴刀沾著黃綠色的樹液,刀身上有些部分的鐵鏽已經被磨掉,刀刃的地方露出微微的亮白色,看起來似乎比剛才黃褐色的樣子好看了許多。
也許是剛剛用力過猛的原因,劉堅的右臂感到相當的酸軟,右手手掌看起來比剛才好像大了一圈,似乎有些紅腫。用力握了握右手,他感到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目光落到那被砍斷的樹枝的斷口處,那裏並不平。劉堅歎了口氣,心道:“這根本就不是被砍斷的,是生生被蠻力砸斷的。隻是一根樹枝就浪費了我這番功夫,那接下來呢?我該怎麼辦?”這樣想著,劉堅開始犯愁起來。
犯愁歸犯愁,該做的還是得做。劉堅深深吸了口氣,再度掄起了手中的柴刀。“嘣……嘣……嘣……”
又過了一段時間,劉堅停了下來,他的臉上布滿了汗珠,一顆顆汗珠彙聚在一起,從額頭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的胸前、後背很快就濕了一大片。劉堅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低頭看著自己瘀青中帶著血絲的手,他心中的委屈、酸楚頓時化作了熊熊的憤怒火焰。他將刀交到左手,對準另一根樹枝運足了力氣,狠狠砍了下去,似是要把全部的氣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