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爹爹稍等,”趙瑾瑜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父親的麵色,可是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觀察出什麼狀況來,“我剛剛讓人燒了熱水,爹爹這些天為了災民的事情辛苦了,不如讓孩兒給爹爹燙燙腳。”
“好啊,不過等會再洗,你先差人把你周叔和吳叔找來。”周叔是趙縣令的錢糧師爺,吳叔是政務上的助手。都是趙縣令當上這個縣令以後找來的助手,都是同鄉,關係非同一般,準確的說是心腹,所以趙瑾瑜平時都以叔父相稱。
“我去給爹爹和兩位叔父泡壺茶去,”趙瑾瑜心中暗喜,看來自己沒有猜錯,大哥和三弟這回真是弄了個不得了的東西,“爹爹,早點睡,別聊的太遲了。”
不說這一頭趙縣令和兩位同仁商量了些什麼。劉堅卻是早就睡著了,喝了許多的酒,讓阿金捎了口信回去,就在徐渭家的客房睡了。迷迷糊糊間外麵似乎很吵,似乎有人在爭論什麼,不過腦袋卻疼的要命,不想動彈。
劉堅一覺醒來,陽光已經透過薄薄的窗紙,直照了進來。天色早已大亮,窗外的鳥雀都在吱吱喳喳的叫著。卻是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午時了。昨天的酒,讓劉堅難得的醉了一次。雖然不是酩酊大醉,但喝的也是頭昏腦脹的感覺,現在醒來後,他便後悔不迭。倒是徐渭,雖然兩人喝的差不多,不過到後來卻是勸酒的多,偶爾一杯,也隻是淺嚐則止。
如果是勸酒的人別有用心,即便有著西施貂蟬般的容貌,劉堅也會提高警惕,但那種和明星在一起把酒言歡的感覺太突兀了,再說徐渭這種人若是真的要打你主意,也會事先和你說過的吧。
劉堅就著房中的熱水,梳洗打理著,最後很麻利的換上了一套放在床邊的衣袍,走到外間。桌上,阿金已經把早飯準備好。幾碟小菜,還有一碗稀飯。“阿金,你家少爺醒了沒有?”門外突然響起徐渭的聲音。
“剛剛起來,”劉堅放下筷子,問走進門來的徐渭,“不知徐兄有何事?”
“恩,卻是有人托我請你去餐管,”徐渭擦了下額頭上的汗,一口氣喝幹了桌子上劉堅替他剛剛倒上的茶水,“不去也得去,怎麼也要給哥哥我一點麵子。”
“現在就去嗎?”劉堅指了指桌上的飯菜,昨夜卻是白吃了許多飯菜,喝點稀粥卻是剛剛好養胃。
“那倒不急,”徐渭又喝了一杯茶水,才覺得舒服了一點,“你先洗個澡吧,這次要見的,不是一般的人。”可無論劉堅怎麼問,卻也不說到底是什麼人。
既然都說不急了,那劉堅就真的不急了,慢慢的吃完了早餐,等著阿金燒開了水,洗了個澡,才覺得渾身舒爽。
劉堅正準備舒展一下身子就出發,卻聽大門被人推開了,還沒看見人,便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道:“是那路神仙,能讓徐渭甘拜下風啊?”劉堅在這發呆,卻聽徐渭驚喜道:“鳴野哥?”“純甫兄,你也來了!”卻是買一送一的驚喜,這位純甫兄,姓沈名煉,也是山陰人,隻是不大會做官,做了幾任的縣令,因為父親丁憂(。古代,父母死後,子女按禮須持喪三年,其間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預吉慶之典,任官者並須離職,稱“丁憂”),不想守孝三年卻被貶為錦衣衛經曆(錦衣衛經曆是一種官職的名稱)。
劉堅起身回望,便見門口並肩站著兩個中年男人,一個麵容白皙、相貌清奇,配上頜下的三縷長須、身上的寬袍大袖,活脫脫一段魏晉**。與他一比,另一位就顯得有些其貌不揚了,那位穿著熊皮的大襖,披著一條長圍巾,看起來像個富家翁一般。
但看他與那老俊男並肩而立,神態不卑不亢,便知道兩人是平等的。仔細一瞧,便見那人雙目小而炯炯有神,臉瘦而顴骨高聳,竟隱隱有些桀驁不馴的氣質。
“你說你去請人,卻把我們留在酒肆裏癡等,既然主客不到,我們就尋過來了。”說著那富家翁朝劉堅報以微笑,竟十分有禮,“這位小友,可就是你說的劉堅小友?”
徐渭這才想起屋裏還有一位,不好意思的笑道:“鳴野哥,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小朋友。”說著一指劉堅道:“劉家三公子劉堅。”
劉堅便恭恭敬敬的唱個肥喏,對那位較為**的中年人行了個禮:“小婿劉堅拜見嶽丈!”
卻是把一旁正準備給三人做介紹的徐渭給弄傻了,可是沒聽說純甫兄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不錯的女婿。
“沒想到真是你,”沈純甫一副老懷寬慰的樣子,“虞兒以後嫁給你,不會受苦了!”
見過嶽丈,劉堅又轉頭對那富家翁般的長者行了個禮,輕聲道:“晚輩劉堅拜見前輩,敢問前輩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