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哭,必須堅強,這是你們的戰爭,這是你們必須走下去的路,我都沒哭,你們有什麼資格去哭?”淩峰惡狠狠的說道,順手結下自己的皮帶在大腿根部狠狠的勒了一下。
這次上的有點重,有可能傷到了血管,看著鮮血不斷的從傷口流出,順著大腿小腿直接彙入鞋子裏,有一種生命正在被一絲絲抽離的其妙感覺。
現在陣地上算上淩峰和姬瑪,總共也就隻剩下七個能喘氣的了。而這七個人,沒有哪一個是不帶傷的。如果真的要比一下誰傷的更輕的話,估計姬瑪要算上頭一號。
其他人都已經沒有力氣再挪動哪怕一下下了,隻有淩峰還在默默的堅持。
他從灶台跟前的一大堆不鏽鋼碗碟上隨便抽了七個碟子,一人一個,然後用勺子將土豆泥一一分了下去。每個人都有很大一份,那是因為他準備的是二十人的分量。
誰知道呢,僅僅幾分鍾的功夫,能吃東西的人也就隻剩下七個人了。
而即使是這七個人,也有兩個人已經無法進食了。
疼痛,身體的疼痛會嚴重的影響胃口,甚至會讓人無法專心進食。
這個時候淩峰已經顧不得其他人,隻管將土豆泥一小勺一小勺的鬆緊自己的嘴巴裏,強迫著自己咽下去。要活下去就得吃東西,不吃東西就沒力氣,沒力氣就拿不起步槍。
如果連步槍都拿不起來,那你就真的死了。
雖然淩峰明白說了不讓姬瑪哭,但是女孩子就是忍不住,眼淚還是一滴滴的往下落,手裏的土豆泥不一會就變成了冒著熱氣的土豆醬,多餘的水分全是從她眼睛裏流下來的眼淚。
正當大家在默默的吃著東西,艱難的吞咽著土豆泥的時候,一個瞎了一邊眼的士兵突然淡漠的說道:“看看,他們退回去了,他們總算舍得退回去了。”
淩峰已經不是很關心這個問題了,不過還是抬頭看了一眼。可不是,那十來個IS士兵真的開始後撤了。這讓淩峰有點鬱悶,他們明明看到這個陣地上已經不存在能戰鬥的人了,他們為什麼不一鼓作氣的衝上來蕩平敵手?
雖然心裏有疑惑,不過淩峰還是專心的將一盤土豆泥填進了肚子裏。
煎熬了一整夜的胃終於有了可供消化的東西,將熱騰騰的土豆泥大口大口的吃下去之後,淩峰感覺身體暖和了許多,精神也好了許多,現在他感覺身體裏的力量正在慢慢回歸四肢,他又可以繼續戰鬥了。
不過這種絕對是特例,其他人可沒有他這樣的恢複能力,即使吃了東西,但是大家還是軟趴趴的倒在地上,連拿個東西墊一下腦袋的功夫都懶得去做。
黎明,又一次來臨了。
但是這個黎明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黎明。
天邊升起了火紅的雲朵,有點類似日落的時候所看到的火燒雲。想到這裏,淩峰又有點想嘲笑自己---想什麼呢,明明是日出,怎麼可能是火燒雲。
但是轉念一想,或許,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未必,這該不會是一個凶兆吧。
也罷,凶兆就凶兆吧,還有能比現在的處境更壞的事情嗎?找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