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和我一起去墓地看看吧。”老人說完了,我看著老人說。
“別去了,挺遠的,道不好走,一會兒兒媳回來給你做點飯。”老人推辭著,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熱情地挽留我吃飯。
“沒事,去吧。”我執拗著,老人終於站起身,和我一起向村西的一個荒丘走去。
四十多分鍾後,父親指著前邊的一個小土包說:“就是這兒。”
站在芳馨的墓前,我淚如泉湧。
沒有墓碑,有的隻是滿地的荒草,幾朵潔白的小花淹沒在草叢中,羞赧地探出頭來。
這就是那位才情卓著,風采灼人的女子的憩息地麼?
這裏,雖沒有令人窒息的腐敗氣息,沒有肮髒饕餮者的貪婪嘴臉,不用對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殷勤侍奉,假意諂媚,可芳馨啊!這裏的淒清悲涼你能忍受得住麼?
忽然想起《紅樓夢》中賈寶玉的《芙蓉誄》裏的句子:
“憶女兒曩生之昔,其為質則金玉不足喻其貴,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其為神則星日不足喻其精,其為貌則花月不足喻其色......”
是啊!芳馨,你質比金玉,性如冰雪,神似星日,貌勝花月......可是,最終的結局卻是如此地淒慘,淒慘得令人難以接受。
如果老人不在麵前,我一定仰天長嘯,一吐我憤悶之氣,一掃我的淒惶之意,讓我的嘯聲去慰藉你的那縷芳魂,也為了驚醒蒼天,讓它睜開那雙混濁的眼睛!
我低下頭,向芳馨三鞠躬,也在心裏默默祈禱:
芳馨,你走吧!不要有任何牽掛,到清朗祥和的天國去,那裏沒有你生前見到的醜惡,沒有你生前忍受的苦痛,沒有令你整日陰鬱的汙濁。
在那裏,你盡可以展開你緊鎖的眉頭,與仙鶴共舞;你盡可啟開你的櫻唇,同百鳥和詩;你盡可鋪開你最喜愛的筆硯,用雋秀的字跡傾吐你純潔至美的情愫......
我在墓地尋找一周,采來一束紅黃白藍的燦爛的野花,放在芳馨的墓門前。
抬起頭,見碧藍的天宇上一縷白雲怡然飄遊。
是芳馨的那縷芳魂嗎?我想。
回到家裏,我留下我的地址,也記下了老人的地址,又把我事先預備好的一萬塊錢拿出來,交到老人手裏。
老人堅決不要,把錢又放回我的包裏。
“這是她自己的錢,是我在她的遺物裏找到的一個存折,裏邊有一萬塊錢。”
見我這樣說,老人才把錢慢慢地拿起來,眼裏流出的淚水一滴滴滴在那遝錢上。
當天晚上,我又和晨光他們彙合,繼續收購杏核。
(親們,寫本章時,幾次落淚啊,寫完之後,又覺文字缺乏張力,憾自己筆力微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