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能不急嗎?廢話少說,賠錢吧,前天新買的,一千三。”大胖子氣衝衝地看著五叔,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兄弟,我們是打工的,這月還沒開工錢,實在沒錢,你看......”五叔環視了一下四周,很無奈地說。
“新鮮啊!打工的損壞人家東西也得賠!照你這樣說,打工的殺人還得逍遙法外嗎?”大光頭愈來愈蠻橫,不屑地說。
“這樣吧,看你們也真像沒錢的,就拿一千吧,算我們這個哥們倒黴。”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些的站出來打圓場。
“兄弟,一千真湊不齊,你看......”五叔仿佛在央求。
“那我可沒法說了,我們這幾個兄弟脾氣太火爆啊!”那個人不耐煩地說,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威脅。
“五叔,咱沒碰他們,幹嘛掏錢啊?要不,找地方評評理。”我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地說。
“這個兄弟說話太難聽了,不把錢掏出來,走個試試!”兩個人一起衝上來,一左一右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其中一個在我大腿上狠踢一腳。
“兄弟,這樣吧,先放開他。我們盡量湊湊,不夠的話你們再擔待些。”鄒哥也走上前,陪著笑臉對他們說。
“看多少吧,太少了我們不幹。”大胖子瞪著鄒哥,又看了看我們,大聲地說。
於是,我們幾個開始湊錢,鄒哥拿出了一百多,本想利用中午時間拿這些錢給妻子兒女買點東西,讓明天回家的老鄉捎回去;五叔掏出三百五十多,他是給家裏彙錢的;劉軍二百多也是預備給家裏彙回去的,他家裏來信說家裏的豬死了,準備再買一個,父母身體也不好,現在已經向親友借了二百多了。當時劉軍很著急,本想多彙些,可這個月的工錢還沒發,向四位工友借了二佰六十多塊錢。我的身上隻有有七十多,是老板那次給的,後來看了老蘇幾次就剩這麼多。
我的手在兜裏掏了一會兒,隻拿出一張十塊的,大胖子衝上來,把手伸進我的褲兜裏,立刻把其餘的六十多都掏出來,嘴裏還罵著:“耍什麼花招,小心廢了你!”說完,幾個人揚長而去。
我們幾個愣在那裏,鄒哥說:“行了,破財免災,這就叫‘碰瓷’啊,今天真碰上了。”
“這是明擺著搶劫,應該和他們拚啊!”我越想越氣,那幾個人囂張跋扈,得意洋洋的麵孔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拚?吃虧的還是咱們,沒看見嗎,後邊那幾個身上帶著刀,急眼了捅幾刀跑了,我們以後再怎麼做工掙錢啊。”五叔歎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
回來的路上,我想,他們之所以那樣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就是因為我們的弱小,他們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可改變這種狀況的唯一途徑,就是使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令對方對你產生尊重,甚至仰慕、恐懼,而要做到這一點,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