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礪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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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又被帶進了審訊室，訊問我的仍然是那個矮胖的警察。
我橫下一條心，與他抗爭到底！把我對他的的憤怒，對他的痛恨，我對他的不屑，對他的警告都痛快地傾瀉出來，心底的憤懣得到了噴發，也就不再顧及自己所受的皮肉之苦。
他當然大怒，不停地咆哮，用盡了各種手段逼我就範，讓我屈服。我的倔強和我的自尊，強烈地支持我對他盡情地嘲諷，大罵，用盡一切使他大怒的語言進行反擊。
結果可想而知，警棍，皮帶，木棒......我被打得遍體鱗傷。全身多處出現一道道，一塊塊的紫青色的傷痕。
電棍觸在身上，痛在心裏，火花閃過之後心悸的痛楚，使我幾次昏厥，腳上的尼龍襪被電灼擊得隻剩了一圈襪樁.....
我還是什麼也沒說，於是又被扔進了那間狹窄的小屋裏。
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了第六天，一位據說是所長的警察把我叫了出去。
走進另一間屋子時，我發現，坐在長條椅上的還有五叔和林哥。看見他們，我的眼淚立刻溢滿眼眶，強忍住沒讓它落下來。
“怎麼成了這樣？！”五叔和林哥同時驚詫地問道。
“是他們打的！”我的憤怒再次爆發出來，指著所長大聲喊著。
“啊，是這樣，這幾天所裏忙，我和其他幾人忙其他案子，隻有兩人值班，剛來的小吳年輕，可能下手重了點......”所長忙解釋道。
“您看看，人都打成這樣了......”林哥看著那個所長，欲言又止。
“沒辦法，年輕人，打也挨了，收不回來了，以後注意，長點教訓......”所長立刻變了臉色，和緩低沉的話語中立刻透出強硬和蠻橫。
從牆上的一麵水銀鏡裏我看到了此時的自己：眼眶青紫，那是小吳用拳頭打的；兩邊顴骨青紫中結著血痂，那是小吳用皮鞋踢的......整個臉早已腫得變了形。聽到所長也這樣蠻不講理，我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大聲呼喊起來：“我做什麼了？我注意什麼？！”
值班那位年老一點的警察走過來，語氣和藹地說：“消消氣，別嚷了。是這樣，我們是從你們老鄉大勇那裏看到的照片，了解的情況，巧了，大勇那天作案時正好五個人，我們以為就是照片上的你們五個，其他四個都已落網，於是，就按大勇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你......昨夜，第五個也抓住了，所以，今天把你放了，別說什麼了，走吧......”
“就是因為一張照片，因為有被懷疑的理由，你們就這樣打人......”我哭著大聲說。
“怎麼？不走麼？不走再銬上，繼續蹲著。你們也別覺著委屈，你們這些人，我見多了，現在是盲流，過不了多久就是流氓！”所長一拍桌子，大吼起來。
“行了，走吧。”林哥走過來，拉起我向門外走去。
走出派出所的大門，我卻沒有任何放鬆的感覺，心裏的委屈和憤懣像一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燦爛的陽光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坐上車子，五叔看著我的傷，埋怨而心疼地說，“找你好幾天了，附近幾個派出所都找遍了。前天到這兒來過一次，派出所沒人給開門。大勇那兒我們都去了，這小子，真丟人，這次得判幾年了。可他也沒像你這樣被打成這樣啊。你的脾氣，現在越來越硬了，這年頭，該軟時就得軟，要不，自己吃大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