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了這樣幾句:
沾著槐花蕊的頭上
漂浮著故鄉厚厚的雲朵
染著鬆樹綠的心裏
裝著父母重重的囑托
懵懂地走出大山的懷抱
淚水流成思念的小河
熙熙攘攘的車流
衝擊著我迷惘的心靈
都市斑斕的霓虹
照不清我迷茫的身影
明日燦爛的朝陽
能否照亮我希望的前程
......
“起床了,去吃飯了。”身邊的河南工友叫起我,我急忙爬起來,穿好衣服向門外走去。
住在隔壁的五叔已經等在門外,見我過來,對我說:“以後注意早起啊,晚了吃不好飯,上班晚了工頭會罵你的。”又轉過頭對著那位河南工友說:“昨晚太晚了,沒和你說一聲,這是我新帶來的侄子,以後多關照些。”
“孩子老實,忒不愛說話,以後聽鄒哥的,向鄒哥學學。”見我不語,五叔看著鄒哥告訴我。
我急忙答應著,心裏對五叔和鄒哥都充滿了感激。
餐廳在宿舍斜對過的平房裏。我們去時,裏邊已經擠滿了人,每人端隻大碗,或坐或站地圍在一個個大木桌旁,桌子中央放著一個白磁盤,裏麵盛著蘿卜鹹菜。
我們三人找了一個空位坐下,盛好粥,端來饅頭,五叔特意為鄒哥買了幾塊醬豆腐和幾個雞蛋。
“小兄弟幹什麼活啊?和工頭說了嗎?”鄒哥問五叔。
“還沒定,沒來得及和老張說,一會他來看看再說。”五叔答應著,拿起兩個雞蛋分給我和鄒哥。
“忒單薄,應該上學啊!”鄒哥看著我,“這裏的活計很累啊,能吃得消嗎?”
“沒事,在村裏什麼話都幹過,可以吧。”我應和著。說實話,我最怕也最討厭別人說我瘦弱,可鄒哥這樣說,我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感,我理解他心中的善意。
“是啊!學習挺好,是學習的料,家裏獎狀貼滿牆,來時還帶來了不少書呢。可家裏實在困難啊,他爸有病,家裏人口又多,隻好出來了。”五叔接過話茬,向鄒哥解釋。
“鄒哥原來也是老師呢....”五叔話音未落,門口走進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大大的頭顱,方方正正的臉膛,下巴和臉腮上都長滿了濃濃黑黑的胡須。眼睛鷹一樣在餐廳裏掃視一周。原來大聲說話的都立刻停了下來,就像亂哄哄的自習課上突然闖進了班主任一樣。
“昨天鋼筋組都誰呀,亂七八糟的,收工時弄利索了啊!”餐廳裏更加肅靜,沒人聲張。
“小王,回來得挺快啊。你今兒好好帶帶鋼筋組那幾個人,告訴他們把活幹利索點兒,別像昨兒似的。”張工頭邊說著邊向我們這裏走了過來。
“沒問題。”五叔忙答應著站起。
我當時真有些懼怕,端著粥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