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對決(1 / 3)

天光破曉。揭開了夜的偽裝。

無雙城,一片沉寂,像是昏睡未覺。

城外,已是人頭攢動,黑壓壓的一片。他們屏息凝神,不敢流露絲毫氣機,專注而渴望的看向城樓,像在見證某一天寶橫空出世。很多人發髻綴滿了晨露,借著熹微的晨光,珍珠一般閃爍著光芒。他們眼神更是明亮異常,熾熱的眸光仿佛要把那雄偉高大的城樓熔化。

他們有理由興奮,幾天前得到消息,天下兩大巔峰高手將於今晨在此對決,一較高下。這是多麼令人熱血澎湃啊,乃是武林百年來少有的盛事。對決原因雖未得知,但這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們不惜跋山涉水千裏迢迢的趕了過來,隻為能夠得見高手風采,哪怕沾染一絲高手的風範,他們就已心滿意足。

有許多人一周前就已經來了,為了搶占最佳的觀察位置,獲得最直觀最清晰最全麵最徹底的視覺效果,更是不惜一擲千金,買下最靠近城樓的一個窗口。有許多囊中羞澀之人,為了不錯過這一視覺盛宴,居然紮堆在城樓之下,把城外那一片空地,聚集的人山人海。一些精明的商人看出了其中隱藏的莫大商機,竟然不可思議的把那片空地劃出了數十萬個空格,一個空格僅容一人立足。然後,那些商家再向他們索取一筆筆不菲的立足費。

短短幾天,本來不大不小可有可無沒人關注的空地,他們卻賺了個金盂滿盆。這則消息不脛而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在對決之前可算是勁爆炸天,猶如有人四兩撥了千斤,震驚了無數人。有人見財心喜,企圖效仿,費盡心思的尋找空地,隻是所有的空地早已劃分完畢,那些商人正笑不攏嘴的坐地分贓。投機者的宏願毫無用武之地,對此隻能悲痛欲絕,扼腕歎息,猛戳自己的雙眼。唉,悔啊,瞎啊,錢啊……

還有一些人更是可憐,那些買了空格的人,為了固守腳下的立錐之地不被別人擠占,他們三急憋了兩急,滿臉醬紫之色,也不敢挪動分毫。所有人都苦逼的等待著,他們身子如弓夾緊雙腿,心不甘嘴幹,喉嚨腫痛嗓子嘶啞的等待城樓之上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無雙城上。兩道身影負手而立。一道白衣勝雪,猶如明月,流露出絲絲清冷。臉龐如鵝蛋,脖頸似玉椽。柳葉眉,縈繞淡淡哀愁,雙鳳眼,泛起點點熒光。瓊鼻丹唇,明眸皓齒,猶如畫中仙人,實在是俊秀異常,將漂亮詮釋到了極致。他是李家男子,單名懷玉。

另一道身影截然相反,他一身黑衣,猶如隱藏在黑夜之中,與黑暗融為一體。熹微的晨光,照不透他的內心。朝陽的金輝,像是為他鑲起了金邊,讓他顯得低調而高貴,神秘而莫測。他的眉山沉似劍,眸光深似海,臉龐如刀削,棱角涇渭分明。他就這樣平靜的站在那裏,目視前方,沉默不語。不惹人注目,卻又讓人不容忽視。李懷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瞳孔裏,不知是否也出現在他的心裏。

兩人似已對峙許久,麵容已然僵硬,看不出表情。清風不識相,在他們之間來回幾度,仿佛傳遞著什麼。日頭,已爬上三竿。他們像是在較量隱忍,到現在還未有一人出手。再準確點說,他們紋絲未動,猶如老生坐定,哪怕微微皺下眉頭。

城下。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他們千辛萬苦的從各地趕來,就是為了見識見識高手之間的對決,可不是在這裏看他們相視而立,脈脈含情。

“打啊,怎麼還不打啊?打他媽的。”其中有一人,唯恐天下不亂,在人群之中散布流言,猶如遊魚入水一般活脫。

“打他,打他媽的。”人流之中不少人立馬會意,慷慨的發出了自己的呼聲。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正需要這麼一個人站出來,振臂一呼,四方響應,扛起大旗,號令他們的思想。

於是流言就這樣傳開了。

“打啊,打他啊。”

“打他,打他媽的。”

“打他,打他媽。”

“打他媽,打他媽啊。”

……

那些晚來的人不明所以,於是去問身邊一個滿臉激動,震臂高呼的人,“兄弟,為什麼打他媽啊?”

“新來的吧?”那人一臉鄙視的看著他,眼神之中卻跳躍著得意之色,右手隨意指了指城樓,“看見沒有,那裏,那個黑衣高手,居然背著那個白衣神女找女人,如此負心漢子,簡直天理難容!當然要打他媽了,生出他這個畜生。”

那人一聽恍然大悟,連連道謝,稱讚他的高見,並立馬加入了震臂高呼的行列,唯恐被人看穿他是新來的,啥都不知道。

“打他媽,打他媽啊。”

他正喊的興奮,企圖用嘹亮的嗓音掩蓋他的菜鳥身份。他自覺已經進入角色,完全跟上了節奏,潮紅的臉,慢慢浮現一絲得意。

這時,一個懵懂的少女扯了扯他的衣袖,天真的看著他,“大哥哥,你們在喊什麼呢?”

“我們在喊打他媽啊,呃……不對,”看到少女純真的模樣,他心裏一顫一發狠,一定不能讓她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他要編出一個謊言,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依然是陽光普照,溫情遍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