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懵懂少年淩雲誌(1 / 2)

距離柳家大宅,約五裏遠,有一座陡峭的山峰,高三千餘米,是紫雲鎮最高的山。這裏,萬木崢嶸,山石嶙峋,可見少許古木參天,那綠意從山頂徑直向山腳下延伸。偶或山鳥鳴囀,猿猴哀叫,近些還可以聽到山澗泉水叮咚作響,更加突顯其內的深邃幽玄。

附近還是有些人家,興許沾了許許多多人間陽氣。總沒聽說這裏有孽畜猛獸存在,更別說害人了。

每日清晨,一少年準時無誤的來到山中。看他矯捷如猴,奔跑似風。從這塊巨石跳到那塊巨石,有一棵樹蕩到另一棵樹。每一步都能找到合適的落腳點,下一步也能選擇最佳的起腳點。這架勢絕對不像初次登山,之前定然來過多次,才會有如此嫻熟的技巧。

在一塊稍稍傾斜的巨石上,他往後退幾步。驀地,向前飛快一衝,臨到巨石邊緣,一躍而起,雙手登時抓住橫出的樹枝,隨即,身子一用力,向前一蕩,放手,噗的落地。所有動作一氣嗬成,沒有半點贅餘。

再爬百餘米,就到山頂了。他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卻沒有一絲一毫停下來休息的意思。終於,在紅日東升之時,攀登上山頂。旭日的紅光,拉開了清晨的序幕,整個大地顯得遼闊起來。俯看山下嫋嫋炊煙,人影漸湧。遠觀紫雲鎮,早已生氣一片,集市再一次熱鬧了起來。

山下的一切極小極小,僅僅是眼中一沙一石,滄海之粟粒,瞬間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旭日依舊,青山不改。仰視著抹抹紅色朝霞,猶如仙女紅裙舞動,姿態翩翩,煞是好看。

欣賞著遼闊的景色,心胸也不免寬廣起來。難怪古人登高望遠,而能誌存高遠,吟詠“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登泰山而小天下”之類的詩句。他不是古人,也免不禁對三天後的事情,滿是期盼,卻也有些許不舍。

約莫半個時辰,他心滿意足的準備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難”顯然不適合他這樣的老手,雖然需要更加謹慎一些,但終究難不倒他的。

噗通一聲,赤條條的鑽入湖中,痛痛快快的洗個澡,除除身上的塵土。仔細一看,非常明顯的十五六歲的身軀,卻是十二三歲的麵容。一副稚嫩的臉龐,還算得上是眉清目秀,膚色現出銅黃,應是經常日曬的緣故,就整體而言,確實是個俊小子。

“二少爺,二少爺!”傳來湖邊叫喚聲,柳家的仆人阿成。

“阿成啊!什麼事?”從湖裏竄出個頭問話。忽的,一躍起,又噗通一聲,鑽入湖中,頓時水花四濺,岸邊的花草濕了一身。他的水裏功夫,不及浪裏白條如蛟龍般靈活迅捷,但也能自由穿梭水中,算得上這一帶數一數二的弄潮兒。畢竟,從四歲開始,他就在湖中戲耍。

“老爺,喚您回去。”

“你自個先回去,我馬上就到。”

“您得快點啊!”

“嗯。”

阿成離開後,他又在湖中來回遊了一刻鍾,才願戀戀不舍的返回柳家。爹找我,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要我回去讀書,從早到晚一直關在屋裏,憋都憋死,每每想到這裏,他總要憤慨。心裏埋怨爹,管教得太嚴厲了,其實根本不用這麼辛苦,世間還不是照樣有閑人身居顯貴之地位,受萬人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