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以後,洛中庭晉直閃身到了薛東籬的臥房,便見薛東籬盤膝坐在床上,滿頭冷汗。
見有人闖入,薛東籬睜開眼來,一雙眸子陰冷一片。見是自己的徒兒,他的眸光慢慢轉柔,聲音淡淡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師父,嶽母她……”洛中庭低下頭去,重又抬起頭來,道,“竹劍南要師父拿著師祖的手劄前去交換。離歌族水牢的機關已經啟動,三個時辰以後,若竹劍南見不到手劄,嶽母她,便性命不保了!”
薛東籬的眸子便是一片緊張之色,他從床上走下來,徑直出了門,往北院的方向走去,步子邁得極大,一改他一慣的從容淡定,變得風風火火。
洛中庭立即緊隨其後。
到了北院,便見天樂與眾暗衛、眾護法、無情、離歌兄弟、文澈等人正聚在亭子裏商議著什麼。
薛東籬走到天樂的身旁,一臉深沉之色,對天樂道:“天樂,為師找你,有些事!”
天樂便站起身來,隨薛東籬沿著北院的人工湖一直往前走。
洛中庭與天樂並肩而行,薛東籬走在他們前麵。
如今,已是夏天,人工湖心的荷花開得高貴而出塵,蓮葉長得極為繁茂,不過短短兩三月的時間,蓮葉便幾乎遮住了整片人工湖。
那一葉小舟,在湖心,被荷葉圍繞,讓北院人工湖的景致如畫,看上去,不再似冬天那般淒然。
見師父不說話,天樂先開了口,道:“師父,人妖結界隻有半年的時間,我與中庭決意尋一處靈地靜修。”
薛東籬點了點頭,仍然往前走。
天樂轉動著眼珠子,看師父的背影,便覺事態很嚴重的樣子,她忍不住問道:“師父,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師父如此愁容不展?”
薛東籬低歎了一聲,才道:“天樂,若師父最為在意之人被人所擒,賊人要師父拿出手劄作為交換,師父當如何是好?”
天樂不假思索,道:“手劄給他便是!”
薛東籬轉過頭來,看向天樂,苦笑了一下,道:“手劄代代相傳,若就此給了賊人,豈非要鬧得天下大亂?為滿足一己之私,而置天下於不顧,師父怎對得起列祖列宗?”
“師父,那手劄我前前後後翻了數遍,裏麵無非便是記載了讓羿璞那惡人出鼎的往生咒,以及用純正龍血祭鼎之法。也就是說,對方是想讓那羿璞出鼎。給了他手劄,沒有我的血,他們一樣沒有辦法讓羿璞出得鼎來,想要出鼎,便隻能等到半年之期人妖結界天劫至。到那個時候,便是沒有手劄,羿璞一樣能夠出鼎。而師父不惜犧牲自己最為在意之人,死死守護著手劄,又有何用呢?師父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手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