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看台上無數把油紙傘依然撐著。
比武台上就沒有這麼多講究了,楚修遠與慕容文澈依然在雨裏打坐。一個為了趕緊適應天玄境的武階,一個為了盡快修複自己的元氣。各懷著心思,就這麼閉眼對峙著。
“到底還打不打啊?”看台上有人出聲。
“是啊,到底打不打啊?”
“原想著決賽會有多精彩,這才幾招啊?實力懸殊也太大了吧?”
“實力懸殊不說,關鍵是兩個人都不打啊,這算怎麼回事啊?”
“不打早點認輸吧,真是!”
“……”
看台上,一人語起,眾人附和,到後來,就發展成了嚷嚷了。
有的甚至直接氣憤地往比武台前扔香蕉皮之類的東西。
“住手——”洛中天身側的侍衛忍不住低吼了一句。
眾人噤聲,聞聲才猛然想起今日皇上在場。
“去看看,為何還不開始?”洛中天也有些不耐煩了。春天,是疾病多發季節,如今,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昨夜半夜還咳醒了,今日是為了幾座城池才來觀戰的,要再這麼耗下去,他怕自己掩不住中毒的實情了。
“是!”侍衛應了一聲,便往比武台方向去了。
比武台前,侍衛與裁判咬著耳朵,台前八個裁判近距離地等候著,等著二人再開戰。
這時候,楚修遠睜開了眼睛,眼底迸發出奕奕精光。
“慕容兄這是要再戰還是認輸?”楚修遠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發問。他從來不是一個高調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刺激慕容文澈,希望盡快結束這場賽事。
慕容文澈勾起了冷笑的唇角,內心裏卻想著要為自己再爭取一些修複的時間,哪怕是半分鍾也好,遂說道:“南孟太子一心求娶天樂,隻為她的醫術,我慕容文澈又何嚐不是如此呢?太子應當知道,我慕容文澈身為慕容世家未來家主的競爭者之一,隻要娶到天樂,便等於擁有了一張必勝的王牌。”
“競爭者之一?慕容公子不是慕容世家未來家主的唯一人選嗎?”楚修遠皺起了眉頭,懷疑傳言的可靠性。
“哈哈哈,傳言果然與實情相去千裏。我聽聞南孟國疆域遼闊,南孟國國主有意將國土劃為兩份,除修遠太子以外,另在修遠太子的兄弟中擇優秀者,封為二太子,可是真的麼?”慕容文澈一邊虛著眼,一邊加速調息。
楚修遠登時心潮起伏。他是一個極淡定的人,幾乎可以冷靜地麵對一切事情。然而,每個人都有弱點,他的弱點,便是太子之位。太子之位,於他太重,重於他的生命。在他的眼裏,太子之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是他身份的象征,是他高貴的體現……
此刻,被慕容文澈提及南孟國欲選二太子,他豈能接受?起伏著胸口,他的聲音變得冷冽:“你聽誰說的?”
“傳言,自然來自於江湖!江湖傳言,多有捕風捉影,卻也是無風不起浪。因此,在下才有此一問,若有冒犯,還望修遠太子海涵。”文澈真想對天樂豎大拇指,對於楚修遠的死穴,她倒是掐得極準。